近6點就出門,
路上人車稀疏,
就愛這種從容篤定的氛圍~
不到6點半鐘,
停車處寥寥幾部車輛,
還是習慣將車停在離登山口約莫一百公尺處~
光走這段水泥緩坡就會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因此有些山友為了省事,
乾脆將車輛往前停靠,
甚至不考慮其他車輛的轉圜空間~
春日天空不再是陰沉的臉,
晴空襯著悠悠白雲~
走上步道就遇見那位早餐店的老闆,
他是下山來的~
提醒自己今天不要在山上盤桓太久,
於是減少左顧右盼逡巡”攝物”~
可是,
踏上中山步道就破哏了~
這朵妾身不明的花一定要讓它正名~
而這朵淺紫色花形小巧玲瓏的是「爵床」~
氣候開始溫暖蚊蟲又開始猖獗,
每停下腳步拍照牠們就伺機偷襲,
真惱人~
過敏的鼻子造成呼吸不順暢,
我聽見由一個鼻孔發出急促困難的呼吸聲~
地形的關係可以親炙中山步道旁的植物,
讓我忘形放慢腳步游目四望~
正專注拍攝野草莓,
「蛇沒……」
以為有蛇著實嚇了一跳~
原來是經常穿著迷彩褲的山友,
曾經跟他交談過幾次,
已經有一段時日沒看見他了~
「不是叫野草莓或山草莓嗎?」
「真正學名是蛇莓~」
「是那個蛇……」
「是啊,
缺水所以長不大,
再上去有長出果實的……」
他逕自往陡坡上走~
這裡開滿紫花藿香薊~
「小姐,
在妳左手邊再上來看到沒?」
只聞其聲不見人影,
判斷他應是在稜線階梯前平台上,
因為居高臨下可以掌握我的動靜,
我循著他說的方向就是沒看見蛇莓的果實……
「妳在找甚麼?」
一位女山友經過看我東張西望的好奇地問。
「再上來一點點,
妳有看到嗎在妳的左邊……」
他又出聲~
「上校,
你說在哪裡?」
原來女山友跟他熟識認出他的聲音~
今天才知道他是上校退伍,
看起來頂多不超過五十歲,
那麼年輕就退伍,
可惜呀,
難怪有股正氣凜然的英氣~
「看到沒就在左邊那裏有兩顆……」
終於看到啦~
在稜線階梯旁不少蛇莓開著白色花朵,
一位認識的女山友走過說:
「缺水所以長不大~」
居然跟上校講的一模一樣~
今天又想到「土拉你休閒棧」走一趟~
路旁又有不知名的植物~
出乎意外今天有營業~
屋前多出一個小籬笆,
店裡有一男一女的原住民,
判斷應是母子~
我走了進去,
店內貨物架上擺了一些菸酒泡麵等乾糧~
隨後我與那位先生(二年前主人陳先生過世後由他兒子接手)聊開來~
我好奇問他不是星期假日才有營業嗎?
他很不以為然不知是誰放的風聲,
明明他每天都有營業的呀~
這裡新張貼一張告示,
入內每人最低消費50元,
可抵清潔費,
唱卡拉OK另計~
我查勘這裡的地利並不討喜,
依山坡地形架設的四、五個棚架,
上下動線並不理想,
卡拉OK在最前方空間較狹仄,
相較「可以居」與「酋長客棧」、小何,
他們整個活動空間是平面的,
這裡競爭條件明顯處於劣勢,
況且強制規定最低消費對山友來說難免有所考慮~
我看見小山坡上的山豬~
「你把那隻山豬趕到山坡上啦~」
「那不是山豬是麝香豬,
牠已懷孕了~」
這下可糗大了,
難怪我沒看見牠的獠牙~
「本來有兩隻一隻公的一隻母的,
另外那隻公的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也不知道甚麼時候會回來,
有時候牠會走到「可以居」那邊……」
走回小何那邊再下切到前山馬拉巴栗林,
嚴重缺水植物大都枯萎凋謝了看來格外空曠~
這小小紅色果實不是咖啡,
它是「紫金牛」今天為它正名~
遠遠看見那處平台一位山友正聚精會神地看報紙,
這情境很不錯~
前山稜線旁那棵山芙蓉乾枯的花苞迸裂開後長出絨毛~
那座小山丘山壁裸露著,
因為包覆它的植物都枯死了~
白色多瓣的花「山素英」,
低調地粉墨登場~
處處可見斷枝朽木~
走到「酋長客棧」甫卸下背包,
酋長太太看見我說:
「很久沒看見妳了~ 」
「哪有,
我每次跟妳打招呼妳都不理我……」
看著日益蒼老的她我笑著說~
下一刻我旁若無人坐在桌前,
靜靜聆賞自己點播卡拉OK緩緩流瀉出的「Scarborough Fair」鋼琴演奏曲~
一對山友頻頻點唱台語對唱曲~
接著我點唱了<城裡的月光>、<The river of no return>、<Yesterday once more>,
意猶未盡下10點20分離開~
今天「可以居」沒營業~
下山,
春日的光影於林樹間有了美麗的交會~
這幾株枝幹看似枯萎了無生意的油桐樹,
五月花期前將展現堅韌生命力,
屆時又是一片白靄靄花朵在枝頭亂顫~
「爬山給身心靈一種踏實感」,
更是身心安頓情緒騷動的避難所,
藉著短暫的療癒時刻,
讓自己多一份內斂的沉穩~
「世界上最重要的事莫過於懂得讓自己屬於自己。」——蒙田
(104/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