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傍晚下班後，甫進入屋內，一陣令人作嘔的惡臭撲鼻而至，不免心驚……
快步走進老媽的房內，只見地板上及床緣，遍布一小坨一小坨的黑褐色糞便。
再打開旁邊浴室門，發現地板也是斑斑黑褐色糞便，老媽則坐在馬桶上，她眼神呆滯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而她兩腳腳踝以下也沾滿糞便。
當下，我竟出奇的冷靜，不發一語到客廳拿出酒精濕紙巾及濕紙巾，忍受惡臭沒戴口罩將臥室地板上糞便擦拭乾淨；然後默默地坐在床緣，耐心地將竹蓆上的穢物用酒精濕紙巾重複擦拭幾遍後再用濕紙巾仔細清理乾淨。
我冷靜地告訴自己：這些工作，除了自己，是沒人能代替我做的。
也暗自慶幸，這張冬夏兩用的床墊才買不到1年，材質很好，本來打算這幾天天氣已有變化，正想將夏天用的竹蓆那面翻過來冬天用的布面，幸好還沒付諸行動，否則整張床墊就非得要丟棄了。
那支好神拖就放在浴廁內的浴缸內，我不敢踏進浴廁，在廚房後面拿出水桶及刷地的長刷。
將水桶裝滿水後，我站在浴廁門口將那桶水緩緩地往地板沖去，反覆幾遍後接著用那把長刷刷洗；最後再汲一桶水將老媽腳踝的糞便同樣沖刷幾遍。
費了一番工夫，房間、浴廁老媽腳踝上的穢物，總算讓我清理乾淨；此時，老媽仍端坐在馬桶上……
昨日，下班後，發現幫她準備的午餐竟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她卻拿冰箱內沒解凍的雜糧麵包，配著桌上兩杯都沒喝完的優酪乳當午餐。
當晚，她就開始不停地上廁所，且一蹲就至少半小時以上。
我猜想老媽應是吃壞肚子了，她的飲食衛生習慣一向不是很好。
家裡平常我會買整箱無糖的保久乳、豆漿，她認為這兩樣都是好東西，於是，平日將它們當茶水喝；經常，晚上睡覺時還會拿進臥室裡，喝不完隔日再喝……
次日早上，經不起連續拉肚子，老媽人整個病懨懨的也明顯瘦了一圈。我告訴她早上帶她去醫院看醫生，她原本答應，結果，要出門時她卻反悔不去了。
可能已將腸胃裡不乾淨東西都排掉了，她的情況已有緩解現象，不再頻繁進出廁所。看她舉步維艱，不能去日照中心就只好讓她在家好好休息。
接連幾天，除了早餐，我就跟她一樣，吃外面買的粥。一周下來老媽終於恢復正常，我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也解除。
好久以前，不少朋友都勸我將老媽送去安養院，可我卻相當煎熬也於心不忍，殊不知是有所顧忌……
以下是個很殘酷的真實事件。
朋友公公警察退休，後來失智，在嚴重發作時經常會拿刀追殺她婆婆、她、以及也是警察退休的老公，導致全屏東及高雄地區的安養院、榮民之家都將他列為黑名單拒收。
因為具有攻擊性，束手無策下，最後只得忍痛在警察戒護下強制將他送進精神病院。
臨上車前，他公公仰天長嘆：「這可能是我的命運吧……」
第三天，精神病院來電，告知公公人在醫院加護病房請家屬去一趟，結果，當天隨即宣告死亡。
法醫相驗結果，右胸肋骨斷3跟，右手骨折。我朋友他們都不敢有異議……。
老媽自年輕個性就很剛烈，主觀意識很強。之前日照中心那邊不敢跟我提，有一次長照個管師來家裡拜訪，日照中心那邊跟他說老媽配合度很不好，疫情期間不打疫苗不打緊，又不給人快篩，整個日照中心只有她一人我行我素。
如此這般，送去安養院鐵定難逃被修理……(2023/12/02)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