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0(二),十點不到就騎機車到「屏基」(屏東基督教醫院)等候【麗緻綜合長照機構】送老媽來……
12/09(一),機構護理站line我,說老媽有婦科症狀,擬將她送至「署屏」(署立屏東醫院)婦產科就醫。
我立即去電,接電話的黃姓護理師說,因為她們配合的「寶建醫院」婦科醫師較少,看診時間要2天後,所以才打算將老媽轉送至「署屏」;基於個人的慘痛經驗,我便拒絕他們送老媽去「署屏」看診,然後她說要麼就改去「屏基」,我便同意。
我順便向她提及,上回老媽因皮膚紅疹,他們送老媽去皮膚科就診,次日,我去看望她並問她昨天是否有去看皮膚科,這時老媽面露不悅說:「有啊,那妳是去哪裡?!」我想,一向很排斥去醫院看醫生的老媽可能當時有出狀況。
正巧,此時那位台籍看護許峻溢(是看護居然也能負責收費)從我們旁邊走過,我便叫住他,問他我老媽昨天去看皮膚科情況怎樣?詎料,他竟不回應我,逕自走開,這時愈發讓我覺得老媽拒看醫生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將此情況告訴黃筑筠護理師後,她隨口說那麼我是否要陪診?我不疑有他,立即回說:好啊! 當下我的認知是,我「陪」老媽看「診」,我在她旁邊她就會有一份安定感,就較不會有狀況出現。
10:04,十點【麗緻綜合長照機構】護理站line我「阿嬤剛出發,再麻煩家屬醫院大門口等,謝謝」。
不一會,長照交通車來了,司機將坐輪椅的老媽從車上接下來,我問他:「機構都沒人陪同?」「沒有喔,只有我將她送過來……」「他們怎沒有告訴我?!」「這我不清楚,妳要問他們……」司機將老媽的健保卡交給我便開車離去,讓我錯愕不已。
我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老媽搭電梯到三樓,找到掛號的醫師診間門口將健保卡插入完成報到。
坐在診間外等候時,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懣,我用line與【麗緻綜合長照機構】護理站展開對話--「你們沒人陪同,怎沒告訴我?」「差勁」!
他們解釋說我來陪伴就等同有人「陪診」,他們「陪診」是要另外付費的。我告訴他們,既然將人送來你們這裡了,會在乎那區區幾百元的陪診費以及一趟看診含車資一千多元的費用?他們有責任要清楚地向我說明「陪診」的定義是啥?!因為,我是「菜鳥」,不懂他們的規則。
我幾乎處於盛怒狀態,當下有股衝動想立即告訴他們,即刻將我老媽帶回家。本來坐在椅子上的我,站起身在旁邊走動緩一緩情緒……
進入診間,醫師要我與護士將老媽移動到看診椅上,可是,我與護理師費了好大的勁始終無法將老媽移到看診椅上;此時,我發現老媽兩條腿已完全無法行動,醫生進來看見此狀況,便說那麼就移到看診床上吧那邊比較低。
一番折騰,最後,在老媽的哀號聲中我與護理師才勉強將她移到看診床上。可我原本就有問題的脊椎,經不起劇烈的拉扯腰便閃到。
醫師說她檢查結果老媽沒啥問題,即便有問題這種年紀了--95歲,也較難醫治……
下樓到藥局取藥後,再打電話給【麗緻綜合長照機構】護理站,請他們再叫長照交通車來接老媽回去。
本來那天下午想衝去護理之家,與他們好好「溝通」,好在我理智線沒有衝斷,我告訴自己:這個時候正在氣頭上,過去鐵定不會有好臉色及好口氣相向。下午及明日讓自己暫且「閉關」冷靜一下,後天再去。
12/12(四)上午9點40分,載朋友L去幫老媽剪頭髮。進到大廳,L先將老媽推到門廊,我走向前面櫃台,年輕的黃筑筠護理師與較她年長的陳宛琪護理師坐在櫃檯內,我戴著口罩笑著向黃筑筠護理師說:「待會我要和妳聊天喔。」她直覺認為我來意不善,面無表情淡淡地說:「好」。
L幫老媽剪完髮,她順便清理地上的頭髮,我告訴她我先進去與護理師聊天,她說要在外面等我。
我推著老媽回到大廳內,此時裡面已有多位坐著輪椅的男女住民。
坐在櫃檯前,我氣定神閒開始與陳、黃兩位護理師溝通,我告訴她們隔行如隔山,她們的專業術語我不懂,況且老媽入住才3個多月她們一些流程我還摸不清楚,我自認是個明理的人,決不會無理取鬧,她們有責任及義務告訴我,我一定會配合她們的運作。
同時順便告訴她們一件事……每次老媽的紙尿褲及尿片快沒了,她們都是line大尿片,讓我搞混;上次又依然如故結果我送尿片過來,他們說不對是穿的紙尿褲。當時櫃台只有許峻溢先生及另外一位至今仍不知道他姓氏,每次都看他在整理住民的藥袋,因此,我推斷他應該是藥劑師,而他經常是是一副撲克牌臉,甚至,講話像是吃了炸藥口氣很衝。
我將紙尿褲連包裝袋拿到他倆面前,指著包裝袋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的「紙尿褲」給他倆看,並笑著說道:「拜託,下次line我時麻煩就改成紙尿褲就好了,免得我會搞不清楚……」誰知,那位吃炸藥的先生竟然一臉不悅,口氣相當不耐煩地說:「這是我們的規定!」我當場傻眼,當時本來想立即回他:『你是更年期了嗎?!』
聽完我的敘述,黃筑筠護理師馬上說:「這次我們不是有改line紙尿褲了嗎?」「我知道啊,這就是有溝通的結果。」
『把人帶回去,就沒事了啦!把人帶回去,就沒事了啦!講那麼多幹甚麼?!』
我背後突然連續傳來一陣男子的叫囂聲,我淡定地不予理會,等我完全將我想表達的說完後,我站起身,轉身尋找聲源,原來是那位年約五十幾歲,身材瘦小因中風而來此入住的傢伙。每次來看望老媽,我總會將老媽推到大廳入口右側小角落的長桌前,默默地餵老媽午餐並在她手腳及臉部塗抹乳液。有一天,突然聽見男子的怒罵聲:「妳們要講話,出去外面講,吵死人……」,我好奇地探頭大廳前方望去,看見他是在罵雪櫻,身材健碩高壯的雪櫻當時有些惶恐,竟不發一語地走到我這邊。
她告訴我,她是與跟她母親的室友在聊天,那位罵她的男子是中風已住進來很久了。
雪櫻,是老媽剛住進來沒幾天在這裡認識的,小我十歲,她母親今年已91歲,39歲就守寡,她有2個哥哥1個姊姊1個妹妹,母親在市場做小生意,含莘茹苦將他們5個兄弟姊妹拉拔長大,2位兄長皆已去世。之前她母親因在家中摔倒送進屏東榮總手術,出院後便轉送到這裡安養,有時她自己單獨來或是3姊妹一起來探望她母親;所以,我經常會與她們姊妹碰面,她母親沒失智意識還很清楚。雪櫻,手很巧精通裁縫,不久前還縫製一條老媽在用的輪椅安全帶送我……。
我發現是那傢伙,他坐在一張方桌前,我老媽就坐在他對面。從剛才到現在我始終戴著口罩,我走到他旁邊,看著他說:「事情頭尾你都不知道,你是在講甚麼話?!」我並沒有動氣語氣很平和。
畢竟他完全不清楚事情的原委,所以,他說話總是言不及義,只有一直重複那句『把人帶回去,就沒事了啦!』我根本不想理他,突然他冒出一句:『不孝女!』櫃台兩位護理師似乎發覺場面立即要失控了,她們已經站起來,隔空一位叫著那男子的名字,另一位則叫著「大姐」,試圖安撫我們一觸即發的衝突。
我不理他轉身往外面走去,詎料,才走2、3步,又聽見他叫著『不孝女!』找死啊!我回頭,再走到他旁邊,本來想指著他鼻子說:「老娘大尾鱸鰻都不怕了,像你這種只會在這種地方『吠』的泥鰍算甚麼東西!」不過,我還是嚥下這口氣,才第一次不要將自己的底牌那麼快掀開,我不急不徐地說:「我家只剩下我一個人照顧我媽媽,你說,我要怎樣不孝順?!」出乎我意料,他此時突然低下頭說:「我家也只剩下我……」那兩位護理師相當緊張,依舊不廷隔空呼喚我們,我看那傢伙此時居然氣焰已不再如先前那麼囂張,便轉身走向大門。日日都在修行哪!
回來,我把這件事說給雪櫻聽,她告訴我,她母親說,那傢伙很會對裡面的住戶大呼小叫,而且幾乎都是女性;我這才恍然大悟,喔,原來他想在裡面當小霸王,他萬萬想不到這回踢到鐵板了。我懷疑是護理之家在縱容他?!
隔一日,我再去探望老媽,心裡已磨刀霍霍做好準備,以靜制動;如果那傢伙又向我挑釁,上次只是先暖身,這回出手絕不留情,看我如何當眾收拾他,讓他見識甚麼叫「惡女」!
雪櫻也來了,那傢伙也在大廳內,雪櫻一反常態大聲向我說,她要再縫製一條防水圍兜送我老媽,是她最近在網路學到的,接著又跟我勾肩搭背表現的很親暱,最後攬著我一起走到外面。我知道她是故意表態,要讓那傢伙及護理師們知道,她跟我是同一國是很麻吉的,哈哈,可愛!
12月初,一天我去看望老媽,發現她圍兜內的黑色背心並不是她的,我掀開看,左胸前明明用白色的筆寫上很大的字『滿妹』,即便當下怒不可遏,我還是忍下來,走到櫃檯前,此時護理中心那位胖胖的,年紀是所有男女工作人員最大的女主任(後來才知道是叫黃萍),站在櫃台外正與倆位櫃台內的護理師聊天。我告訴她們狀況,那位主任只淡淡地說,沒關係馬上請看護幫她換掉。
【麗緻綜合長照機構】,管理絕對有問題,住民家屬有怨懟時,上下槍口一致對外,不會自我檢討,也沒人出來緩頰;而他們自己發生問題時,卻是輕描淡寫帶過。
再隔一日,在大廳門廊遇見雪櫻,她手上拿著一件長袖毛衣說,看護將別人的衣服穿在她媽媽身上,害她母親全身發癢;然後她拿著衣服快步走到大廳向護理師們反應。
我去電請教個管師關於長照的一些知識與規定,隨口向他說這家護理之家會將住民彼此衣服穿錯,個管師聽後很不以為然,他說這種張冠李戴是一件很嚴重的過失,誰敢保證對方沒有傳染病?!他給我一個縣府專管護理之家的電話,建議我向他們申訴。
其實,我也有自己的難處,並不想將彼此關係搞得很緊張甚至弄僵。我自會堅守分際,也不逾越做人處事的原則、不落入他人話柄。
先前那位李姓護理師與我聊天時,她說有些人(應該指的是住民的家屬)以為花錢就是老大,當時老媽剛入住不久,我不好意思當面指正她;其實,誰也不願花錢找氣受啊!畢竟這是個供需關係,雙方各取所需,無所謂誰大誰小,彼此應該要懂得換位思考。
不管何種行業,時時都在做功德,一旦蓄積太多怨念,影響自己的福報甚鉅,或許罪不及己,也許禍延子孫哪!(2024/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