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與水的天空

    「X 姐，林先生這戶，等銀行那邊貸款核准後再請他簽約；要不然我們公司是會沒收他的簽約金喔~」年輕美麗的業主千金一臉嚴肅地說。

    我聽了心頭一震，也嚇了一跳。同時腦際瞬間閃過一個念頭：『這孩子心地可蠻善良的!』

    一般建商售屋時，訂金與簽約金至少會要求客戶支付房價的一成自備款，沒拿到一定的自備款是不會讓客戶簽訂房屋買賣合約書。

    可是，這個案場，第一個客戶只拿訂金9萬元，業主就要我聯絡客戶林先生趕快到代書那裡簽約，心裡正狐疑中，想不到業主千金就向我說了這番話。

    因為，這個客戶的條件並不十分OK，銀行那邊評估審核貸款額度可能不太樂觀。業主千金知道她家公司向來的傳統就是如此，一旦客戶簽完合約，不管甚麼理由不買了，沒有妥協的餘地就是沒收簽約金。

    我突然想起多年前，一位也是售屋小姐W，離婚後經濟狀況不是很好。有一天突然到案場找我，告訴我她與仲介約好中午要簽一間中古的公寓，她是衝著仲介告訴她貸款額度相當高，才想買那間公寓。我滿腹懷疑，中古屋怎能貸得如此高額度?!正好那家仲介公司有位朋友L在裡面上班，於是，我立刻打電話給她，隨後她馬上過來找我。

    在我曉以大義後，L才吐實。最後，幸好我及時幫W擋過這一劫。

    原來當時的購屋客戶消費意識尚未抬頭，仲介規定，簽完購屋合約後，萬一銀行貸款額度不夠，而客戶也無法籌足自備款以補不足的貸款，那麼所有的簽約金就會被仲介公司沒收。

     L告訴我，W要買的那間公寓是她們公司買斷的案件；而貸款的額度根本無法達到仲介人員向W所說的額度；所以，如果那天W真的簽了合約，那麼她的簽約金就會如數被沒收……

    幾天後，與業主閒聊時，我笑著向他誇讚他女兒心地蠻善良的，想不到他很不以為然馬上一臉寒霜賞我衛生眼。或許他認為善良能當飯吃嗎?!對別人善良就是對自己殘酷，尤其是生意人在商言商吧!

    總認為，與業主的合作是一個共業，我們的角色介於客戶與業主間，希望能恰如其分地扮演兩者之間溝通的橋樑，能兼顧雙方的權益與利益，讓買賣雙方有良性的互動，進而成就一樁美事，無形中也替自己積了一件功德。

    從投身這個行業伊始，個人深深自覺這是一個任重道遠的良心事業，謹守本分，何須額外擔負莫須有的業障……。

   那一日，那位看來聰明黠慧的太陽能公司的業務小姐，與我素昧平生卻如數家珍地對我侃侃而談建築圈一些八卦，我也樂得當成是在聽一些娛樂新聞。

   突然，她話鋒一轉，談到一家向來為客戶詬病，總是被一些精明的客戶列為黑名單的建商。說她有一位客戶要裝太陽能時，才發現居然遍尋不著管路，而且更扯的，每當外頭下大雨屋裡面就下小雨，他幾乎要氣瘋了。

   聽她一說，我突然福至心靈說，我有個客戶是個知名畫家，我也曾登門拜訪過他們夫妻。後來再電話連絡時，他告訴我已經買那家建設公司的房子了，我直言不諱語重心長地告訴他，為何沒打聽清楚就輕率地作決定，日後他一定會後悔的。

   天底下的事就是如此無巧不成書，想不到那位小姐大叫一聲：『就是他呀!X老師……』 

   我想X老師鐵定悔恨交加，嘔死了，當初實在應該要聽我勸才是。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便客戶多精明理智「道高一尺」，終究防不勝防，建商還是「魔高一丈」更神通廣大，他們會再以另一個新的公司行號「借屍還魂」另起爐灶。

   因此，一言以蔽之，客戶只能自求多福了……

   那日，星期六上午，正聚精會神地看書，右邊眼角餘光突然瞥見客服中心前停了一輛機車，下來一對夫妻及一個小女孩，女的戴著口罩，他們在那裡遲疑著不敢進來。

   我一直注視他們好一會，終於認出那個男的，不就是昨天替他老婆林小姐來退訂的徐先生嗎?

   我趕忙走到門口招呼他們，或許是不好意思吧，我看見徐先生尷尬地呆立著不發一語，林小姐摘下口罩指著他老公說：

  『我老公說他想利用白天再去看那間房子室內的採光~』

  『好啊!我幫妳們開門~』

   星期三那天，午后2點多，客服中心玄關來了一位戴著口罩的長髮年輕婦女，說要看房子，告訴我她們總共有7個人要住，便帶她去看僅剩的那間A3透天別墅。

   通常在帶看房子的過程中，為了不讓客戶有壓力，我會一面與客戶閒話家常，無意中就會探出來人的底細及虛實。

   由四樓下來後，我知道她姓林，便問她6個房間夠住嗎?她說OK，然後她立刻打電話給正在上班中的老公~

  『對呀，看的有喜歡，想衝了?是啊~』

  『房子的方向是朝南的，有些偏東而已，有6個房間~』

  『不要太衝動?!不會啦~』

  『我喜歡就好~喔~』 

   在客服中心內，經我一番遊說後，林小姐掏出身上僅有的五仟元交給我，算是訂金，因為星期四我休假，便約定星期五會過來補足十萬元。我答應她，如果回去後悔了，她可以來將那五仟元拿回去，我從不沒收客戶訂金的。她告訴我她在一家外商公司上班十幾年了。

   離開沒多久，她打電話給我，說她老公晚上6點下班後想要過來看房子。

   晚上6點半鐘一個約莫卅幾歲身材高瘦，皮膚白皙的年輕人騎著機車前來，我想應該就是林小姐她老公了。

   因為那間房子屋內並沒有裝設燈泡，所以我就拿著小手電筒帶看。

   帶看過程中，我發現這位徐先生是個心思相當細膩且謹慎的人，房子每個部位他都看的鉅細靡遺，甚至浴廁水壓的問題他也會當場試驗。

   他告訴我現在住在太太娘家，他的工作是沒有開立扣繳憑單的，跟他東聊西扯，從房子又聊到其它五四三，最後我問他對那間房子的感覺怎樣?他笑著說：『妳跟我太太聯絡就好了~』

   星期四，快中午時我打電話給林小姐，為了確定她老公那關是否沒問題?!果然是OK沒有意外，總算吃了顆定心丸，她約我星期五中午1點鐘會拿錢過來。

   可是，星期五早上十點鐘，當我看見徐先生出現在客服中心外頭時，直覺告訴我：大事不妙了!

   果然，徐先生臉色很難看地走進客服中心，掏出那張房屋預訂單沮喪地說：『昨天發生意外，運氣不好，我失業了，我怕負擔不起，不好意思不能買了~』

   我苦口婆心勸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山」、「一枝草一點露」，他還年輕除非是懶惰怕吃苦，不怕沒工作做的。無奈他幾乎心意已堅，還是無法動搖他的決定。

   因為那筆錢我已交給公司，所以麻煩他11點時再跑一趟。

   11 點鐘不到，老闆千金就已將錢帶到客服中心等待徐先生，並指望待會她會與他好好溝通，希望有會有轉圜的餘地。

   我越想越不太對勁，就撥電話給林小姐，告訴她剛剛她老公要來拿錢回去。她說昨晚下班回去時，毫無預警地聽她老公說他失業了，她也嚇一跳，她老公是那種做事很小心的人，深怕將來貸款他會扛不起。我重覆了剛才勸她老公的那番話，似乎她有聽進去，說她再與老公溝通看看。

   已經11 點半了還是不見徐先生的蹤影，我與老闆千金判斷可能林小姐與她老公溝通後事情已有轉機了。可是，很不幸地，徐先生還是出現了。

   當他跨進客服中心時，一臉不悅地向我說：『妳剛才打電話給我太太?!』

   由他臉上糾結的表情，我們可以讀出，他很不高興；因為我打電話給他老婆，所以害他們倆人方才在電話中起了爭執~

   最後，他拿回五仟元後，悻悻然離去。

   老闆千金其實是個善良的女孩，全程目睹這個場景，似乎不能諒解客戶這種不講理的態度，很不爽地說：『這個客戶再也不要打電話給他了~』

   其實，老妖我甚麼狀況沒碰過?!只能一笑置之!

   可有些事是會逆轉勝絕處逢生的……

   我陪著林小姐與她老公再度去看A3，然後她又打電話請她母親過來看。當她們要離開時，她母親突然無厘頭地一逕誇讚我，並笑著向我說：『我女兒會跟妳連絡的~』

   星期日中午1點半鐘，遠從里港載興村來的客戶李太太夫妻如約而來，李先生是位警察。李太太之前就與老公來過一次，沒多久單獨來找我一次，後來就一直與我保持電話連繫。她是個標準的家庭主婦，目前與公婆同住，心想小孩就要唸國中了，說服老公由鄉下搬到城市。可是，老公的意願一直都不是很強，今天終於說動老公與她再來決定是買A3還是B棟，之前他們的預算是在6佰萬左右，所以只能買四房的B棟。

   當我與她們正在A3的三樓前陽台往下看時，突然看見徐先生在車庫前焦急地往裡面瞧，可能正在找我。我叫了他一聲，便請李太太她們在裡面慢慢看，我先來處理那位客戶。

   我走回客服中心前，林小姐與她女兒也在那裡，徐先生迫不及待地向我說：『已決定要買了~』我不忍心讓他們失望，便當機立斷告訴他們：『那麼，你們馬上去領錢過來，因為現在在看A3的那對夫妻，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客戶，他們今天是要來做決定的……』 

   李太太夫妻已看完A3及B棟，坐在客服中心內與我談。李太太說今天與她老公再去看B棟覺得房間實在太小了，她們傾向購買A3。這時徐先生夫妻倆已領好錢正神色緊張地在外頭觀察室內的動靜。

   這時，我只好向李太太夫妻倆說抱歉了，因為客戶已領錢在外頭等，處理的結果如何我會再與她連絡。我只能目送她們神情落寞失望地離去……

   就這樣，經過一番周折後，A3 還是被林小姐買走了。

   事情不到最後總是充滿著變數，不要輕言放棄，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當這個業主找我接這個case時心裡早有盤算。

   他一貫作風，房子若沒達到他鎖定的預期利潤，是絕對不會輕易出售的。因為他的資金向來沒有短絀之虞。所以儘管許多客戶罵他漫天喊價，但他就是抱著「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心態，最終就是會有笨魚上鉤。

   甫進場，他就告訴我：『我們公司很有錢的~』

   雖然認識他很久了，但可算是第一次合作。我試圖融入他公司的文化。然而，很不幸地，我真的水土不服了~

   當我看見價目表上建坪面積居然是包含露臺、增建、陽台、滴水部份，不禁傻眼。以前陽台及花台都還可計入建物權狀內，可是修改之後只剩下陽台面積可以列入面積內。建坪灌水結果高出權狀面積，最高達5坪多~

   他說在客戶簽約前，除非客戶問起，否則不可以告訴他們需要繳契稅及代書費，到時要退戶再來退，講這是甚麼話!?

   因為是成屋，我要求樓上安裝電燈，以便黃昏視線不明方便客戶參觀。可是，他堅持不肯，說這無異自曝其短，會讓牆面粗糙不平整的缺點原形畢露。肇因發包工資低廉，相對無法要求包商優良的施工品質，所以才會有這種狀況出現。

   老爸在這個個案小投資，便來學習工務的小監工說，他始終百思不得其解，過去好幾個月當中，他與業主年輕貌美的千金守在客服中心時，門可羅雀客戶少得可憐；為何我一來，賞屋的客戶就增加好幾倍?!

   某天，一位許太太來看屋，她說房子尚未完工前就來看了，當時是那位小監工接待，並遞給她名片，卻被她不知放到哪了?我便帶她到工地找小監工，許太太又向他索取名片。小監工後來告訴我，他對她根本毫無印象。

   幾天後，許太太又帶她小兒子來看屋。我便告訴小監工及業主，這個客戶倘若有意願時一定會先打電話給小監工。通常這種客戶會排斥現場的人員，因為深怕價格不實而賺太多。我想這是個很愚蠢的心態。當客戶找業主當面談價格，業主說了算，客戶再也沒轉圜的空間了；而你與現場人員卻可以天馬行空談價格，何況他們基於業績掛帥，一定會想盡法子替客戶向業主說項，至少還有折衝的餘地。

   過沒幾天，星期三下午，我看見許太太在客服中心前徘徊，便探頭叫她，婉言告訴她真的喜歡就約個時間來談價格。想不到她竟說：『有啊!昨天下午我打電話給監工，他替我與妳們老板約明天早上十點啊~』

   當下，我怔住了！居然三個人都隱瞞我這件事~

   早上我還跟業主千金說明天要休假，她也沒說客戶有約，連小監工也都沒知會我一聲，情況相當詭異~

   許太太離開後。我強抑住滿腔的怒火，走到後面的工地。我力持鎮定地向小監工說：『許太太剛剛來找我，說昨天下午打電話給你，與老板約了明天早上十點來談價格~』 

   當時業主千金也在場，我看著他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呆若木雞無言以對~

   接著，我打電話給業主，告訴他，我原本明天的休假取消了，因為許太太要來喬價格。業主冷不防被我看穿心機，便喏諾地說：『沒關係妳還是休假啊，就算成交了，同樣也會算妳的業績啊~』「防人之心不可無」，只能步步為營了!

   那個許太太雖然沒有一時談妥價格，但到目前為止經我再三遊說，價格已離底價不遠了~

  廣告企劃業主要求我介紹，然而，最後發包的卻只有一塊4×8的A字板及兩塊3×9的戶外看板，小氣到這等田地，我簡直要氣瘋了。「偷雞也要蝕把米」，更何況，冀求暴利當然也要付出一定程度的廣告費用啊~

   最近，一位公職剛退休的友人，少見多怪地向我說：『我最近才知道，原來蓋房子竟然那麼好賺~』呵，呵~

   雖然，廣告縮水的離譜，還好不至於成為看守廟門的土地婆。但，向來是個樂天知命之人，總認為凡事終有定數，且一路走來坦蕩問心無愧；人在做天在看，該你的就是你的強求不來。當你兢兢業業於你的生命崗位上，雖然，眼前沒能得到應得的回報，但，老天爺聽得到你的聲音，知道你在做甚麼，這些日子的確委屈了你，老天爺一定會安排一個機會補償你；而且，是在你猝不及防下的意外驚喜~

  「有求皆苦，無欲則剛」，從來不會羨慕他人的富貴榮華也不阿諛奉承，那些人的人生也有他們的愁苦、遺憾與不圓滿，也或許他們的心靈層面是枯竭貧乏的。「身心清靜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這些日子就當作在修行，然後依舊笑看人生……(101/2/21)

    朋友終於一吐積鬱胸中的塊壘，告訴我離開那家公司的原委。

   她在公司一待就是7、8年，好歹也終於多年媳婦熬成婆，薪水總算還可以看，而年終獎金也有了一個月。

   然而，老闆的千金甫進入公司上班，薪水就高過於她；更讓她覺得嚥不下那口窩囊氣憤憤難平的，竟然沒幾個月後的年終獎金也是跟她同樣是一個月。雖說「肥水不落外人田」，也實在令人難以信服，何況這是個股份公司並非獨資事業。

   其實，我也曾在家族公司上班過，朋友那種心境我可以感同身受。老闆的近親遠親在公司裡可以進入權利的核心，其它非親非故的路人甲就被邊緣化。薪水的調升，眼看他們一路扶搖直上，我們這些路人甲就只能以龜速計，你又能奈他何?能委屈求全為五斗米折腰就待，否則只好「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閃人了。而我當時是放棄已考上的公職(我可是第一名被錄取的)，在老闆苦苦相求下才去公司上班，造化實在作弄人，想不到人生的路卻是如此峰迴路轉、事移時遷，心裡有多嘔可想而知。我常告訴朋友，這是我這輩子唯一做過後悔的事。

   以前每當朋友超過上班時間，朋友從來都沒請過一分一毫的加班費，因為老闆不是那種能知人善用且有容乃大胸襟廣闊的人。因此，員工總會抱持戒慎恐懼的心態，處處為公司著想。

   可老闆的千金卻六親不認，一超過時間就申請加班費，絕不會吃虧。

   老闆罵人絕不會留餘地的。有一次，我當場目睹他罵一位工地主任，居然三字經也出口，而那位沒骨氣的胖主任卻噤若寒蟬，人格任憑他踐踏羞辱。另一位工地主任卻由不得他趾高氣昂，在離工地完工還剩一個月就有完工獎金可領，受不了老闆的蠻橫無理就斷然掛冠求去。朋友告訴我，那位主任其實是她見過最有實力的工務人才，也難怪乎他會毫無戀棧，選擇「良禽擇良木棲」。

   許多事讓朋友一直委屈隱忍下來，但引燃導火線的，是為了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那天，老闆當著朋友和他千金的面說，她倆如果要互推責任，那麼他乾脆就只雇用一個就夠了!這句話聽在朋友的耳裡，覺得異常刺耳，更是弦外有音，再也不願為五斗米折腰。為了氣節及風骨，次日，她火速地遞出辭呈。

   老闆嘴巴裡埋怨朋友說走就走，卻也無情地告訴她，她這一走，本來下個月可以領的完工獎金可也就沒了；接著他的千金再補上一槍：「其實，我想妳也不缺這些錢吧!」朋友幾乎為之氣結，未免太盛氣凌人了!

   過沒幾個月，朋友回公司去好意提醒千金，會計師那邊帳務的事情，想不到卻換來一副衛生眼且冷冷地說：「那也沒妳的事了!」

   記得，有一年，我接她們公司的case，我也是在那時認識朋友的。唯恐我賺的太多，老闆要求我領薪水外加獎金就好。起先倒還合作愉快且相安無事，到後來剩下兩間路冲的店面，困難度稍高，成交時間自然會延宕。當我乾領一個月的薪水後，有天老闆跑來找我，說：「妳要待到甚麼時候?」

   我是職場老鳥了當然知道他話中的含意，當下面不改色不假思索地說：「那就到這個月底!」

   可是，一碰到「包櫃」或「代銷」性質，他卻希望我將案子完全clean後才可以走人；因為，萬一那個月手氣不好，掛蛋了我喝西北風根本不干他的屁事。好笑的是，不知是心虛還是自知理虧，他卻從不正面告訴我，只能放馬後砲說給朋友聽，然後朋友才偷偷告訴我……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長江後浪推前浪」、「浪淘盡千古風雲人物」。沒看過曾經叱吒業界引領風騷、風光一時的建商，後來落拓為大樓的管理員或是開起早餐店的嗎?我看過! 

    其實，這個案子，結構體尚在興建中時，一位朋友說那是他北部一位好朋友的朋友南下興建的，而那塊地是在因緣際會下所取得，他要介紹我與對方認識。

    當我聽說售價可能要一千萬以上，直覺以那個區段店面如此售價，壓根兒就不太樂觀。

    後來，朋友說建商的董娘以前就是從事銷售，自己來就好，我也就作罷。

    過後沒多久，看見它們的指示牌已出現，知道這個案子已開始進行銷售了。

    前幾日，朋友突然來電，說那位董娘去電給他，要求他引薦我，所以朋友告知我這個訊息，要我與對方連絡見面。

     我打了第一通電話給那董娘，她沒接也沒回電。同樣當我與她約定星期六下午見面，而在上午要與她再確定時間時，她也沒接沒回電。

    或許是職業的高度敏感性所使然，綜合這些小細節及簡短電話對話中，我已能窺探出對方是那種自視很高的人物。

    約見面的前一天，本來任職建設公司的友人來訪，她告訴我先前她一位朋友去應徵會計，與董娘面談之後就沒下文了。她說好幾位工務人員都說那批房屋蓋的實在不怎麼樣。

    見面那天，我刻意薄施脂粉打扮一番，許久沒穿裙子都快要變成男人婆了，哈!我倒想要見識一下，是否真的外來的和尚就較會唸經?!

    那是一條舊的聯外道路，雖是廿米路，但因對面是工業用地，所以向來都是單向開發興建，沒有密集的住宅集中，相對就無法結市；況且已偏離市區，即便車流量多，可惜多是匆匆呼嘯而過的過路客。12戶的店面單一產品，在目前店面產品較不看好的情況下，一番苦戰在所難免。

    那位董娘中長直髮臉上脂粉未施，長長的臉頰看來更為清瘦，一襲合身上衣配上一條黑色長褲更顯身材的瘦削，看起來已有年紀了；無論如何總嗅不出一絲讓她自認來自北部會有一份優越感的那種特質。

    接待中心內部的裝潢擺設看起來很不用心，也或許是摻雜太多個人主觀的元素吧，並沒有將現場整體氣勢營造起來。可惜!

    接過我的名片後，看見我是普考及格的不動產經紀人，以為我是仲介人員，我笑著說仲介只是玩票性質，我的執照租給不動產公司，我是正規的代銷人員。接著，她幾乎對我作完整的身家調查，我秉著「有求皆苦，無欲則剛」，始終微笑以對，與她天南地北侃侃而談起來。後來，她說：「妳的親和力竟然這麼好!」我總覺得當你在與人交談時，能讓人感受到如沐春風，你就成功了。

    每戶店面建地27坪，面寬5米，1樓後面的法定空地沒有做二度施工增建，只是粗略砌牆後再用透光浪板簡單做個廚房空間，這一戶是讓客戶參考的，其餘只是圍牆起來而已。一樓往二樓的樓梯，覺得好長又陡，看到這裡馬上就一葉知秋了。

    二樓整個空間是打通的，並沒有在前面隔個房間，二樓的浴廁設在往三樓樓梯的幾個階梯旁，三樓前後各隔一個房間，四樓也有兩個房間，前面留個平台。它在每個樓梯轉角平台都切割成一個所謂的三角形「豆干角」，通常這種設計是一大敗筆。現在怎還會有如此設計?

    我絲毫看不出它整體規劃設計及建材上，有甚麼過人出奇之處，讓那董娘始終一副唯我獨尊的高姿態。想當然耳銷售不好，她一逕怨天尤人，之前的跑專及銷售人員都對不起她，她說來這裡一年多了，她過得很不快樂。我心裡想：為何不反躬自省?

    強龍難壓地頭蛇，有時也得入境隨俗，已驗證過好幾個案子，遠來的和尚未必就較會唸經啊!我不禁替朋友的好朋友的朋友，擔憂這個案子鐵定又要辛苦好一陣子了!(100/11/20)

朋友C 還是離開那家我熟悉的公司了。

其實，種種因素讓她無法繼續在那裡苟延殘喘下去。

因為老闆陳董住家就在公司樓上，上班時間，老闆娘菜炒到一半沒鹽了，會叫她去買鹽、借她的健保卡拿藥、常常要她辦一些私事……。

因此，她之前就一直告訴我，人生的規劃，想在年後就離開那家公司，而且去意頗堅。直到年前，她很沮喪地邀我在85℃見面，要我幫她看命盤後，總算打消念頭繼續蟄伏下去。這回遽然下此決定，絕對有她的苦衷。短短言談中，我不難揣摸出，公司現已是家族公司，可能讓她事事制肘，而向來挺有主見的她，不願長期看人臉色，終於毅然決然選擇去職一途。

最近到公司幾次，已明顯感覺出氣氛異於以往，空氣中飄浮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壓，不若過去那般輕鬆自在。而陳董兒女在公司視事後，感覺他的言行變得得意忘形。唉！沐猴而冠，畢竟還是猴子啊！

話說格局大、胸襟開闊的業主真是鳳毛麟角稀有動物。記得有一年，我接他的case，是包櫃全然沒底薪的。在公司談條件時，會計也在場，其中一間有路冲的店面，談妥底價690萬，如溢價(就是成交價高於底價)那麼就五五拆帳。

當時我一派天真以為我與陳董已認識好幾十年，更何況也與他合作幾個案子了，絕對一言九鼎，合約僅防小人不防君子，所以並沒有立下合約書。

或許那陣子正走狗屎運，想不到那戶店面在我進場第四天就賣出去了。當客戶下訂後第一時間我打電話告訴陳董，成交價是695萬，我喜孜孜地認為可以額外多賺2.5萬，想不到當客戶離開後他馬上打電話說，他跟我約定的底價是695萬，我幾乎為之氣結。

然後，當要請款時，我已到另一個案場了，陳董叫C打電話給我，那戶佣金十幾萬，希望我能將那戶的佣金少算一些，C甚至建議我就算整數十萬好了。我怒不可遏，本來談好的溢價被拗了，現在又要再剝第二層皮，有天良嗎？人在做，天在看！簡直欺人太甚。

最後我又讓一小步，尾數5千多塊算做功德，不管陳董願不願意接受，這是我的底限，以後大家會不會再攜手合作，端看緣份了。(100/5/17)

   前陣子朋友跑來找我，說她現租屋對面年前正大興土木蓋一批店面及住家，施工進度很快，晚上竟然還挑燈趕工，挺誇張的。

   這幾天去找她，讓我不禁瞠目結舌，那批房屋結構體都全部完成了。

   而最近一位夜騎車友夫婦，他們目前的住家正好是這家建商所蓋的，因為他是預售時就買了，想不到施工期間就發現施工品質的確不是很好，雙方鬧的很不愉快，至今回想起來仍讓他氣的牙癢癢的。我笑他們，實在很有勇氣，敢買這家建商的預售屋。

   其實那批房屋，興建速度之快當時也引起非議，更讓主管機關大加撻伐，也大動作找來許多建商曉以大義，不要為了盡早銷售而趕進度，做這種沒良心缺德的事。

   像這種，建商為刀俎客戶為魚肉的現象，事實上層出不窮，不足為奇，畢竟客戶的資訊是薄弱的。

   這也是一種惡性循環，客戶總想看到裡外整體皆已裝修的美輪美奐的房屋，以為如此一來就萬無一失，殊不知通常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棟建築物的堅固耐用否，關鍵在它的結構基礎，但客戶幾乎忽略了這個問題。於是乎讓一些不肖建商有機可乘，為了要迎合客戶，相對也減少管銷費用，便縮短工期以期能提早銷售房屋。這種惡例在業界存在著不在少數。

   早期，這家建商建築外觀千篇一律，都是同一樣式的丁掛磚，毫無質感可言。本地有家建材商，就與窯場簽約，專門燒那款廉價的丁掛磚提供給這家建商，同時也插股這家建商，讓他積攢了不少財富。

   我曾遇見一些較有智慧的客戶，他們耳熟能詳一些黑心建商，也將他們列入黑名單；然而畢竟狡兔三窟，有些建商會利用借屍還魂及金蟬脫殼之計引君入彀，就是另外申請一家新的公司行號繼續從事營建，客戶是完全被蒙在鼓裡的。

   之前在系列文章內對這家建商也曾為文提及，不再贅述。總之，客戶自己還是要自求多福，以免畢生辛苦累積，好不容易買一棟房子安身立命，卻換來終生遺憾!(100/5/10)

這是一位業主轉述的建商與客戶鬥法的過程。

  有位建商在市區內只興建一戶千萬元的別墅，雖然大小環境都很不錯，唯一瑕疵是房子對到前面小巷弄，所謂的”巷沖”。即便只有一戶，行銷策略建商也不敷衍了事。

畢竟地點佔了優勢，廣告媒體包括指示牌及海報一出去後，正如預期的，客戶反應相當熱絡，紛至沓來賞屋的客戶，讓現場銷售人員應接不暇，建商喜不自勝，盤算可能短期內就可銷售出去，小兵立大功，這下獲利豐厚定可期。

然而事與願違，畢竟屬千萬的價位，看的客戶雖多，眼高手低的客戶比比皆是，純屬觀光看屋者居多，真正出價者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終於盼到一位真正有意願的客戶，他向建商出價了。可是，他出的價錢，卻與建商預期的利潤有段距離，雙方協商最後終於破局。建商卻不以為意，認為總會碰上有緣人，而且會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價格。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期間也有好幾位客戶都談得蠻深入的，也很有誠意的出價，可是，偏偏價格卻總是低於那位客戶，建商哪肯輕易脫手之理，於是乎，繼續盼下去……

很邪門的，沒有半個客戶出的價位超過那位客戶， 跟客戶磨菇纏鬥很久，所有客戶似乎鐵了心，立場極為堅定不動如山，硬是不願再添價。這簡直在測試建商的耐心，而建商的心情開始浮動起來，信心隨著時間逐漸消蝕中也逐日動搖。

最後，建商或許無法承受資金的壓力，便與原先那位客戶妥協，以客戶要求的價格成交了。成交那一刻，客戶臉上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接著從容地告訴建商，兵不厭詐，為了要買這間別墅，出奇制勝，先前那些出價的客戶，全都是他安排的棋子，以此擾亂建商的軍心。這客戶計謀終於得逞。

然而，讓建商更嘔的。

過後有一位客戶，以高於那位客戶1佰萬的價格要向他買；可惜呀！為時已晚，就這樣平白讓他少賺了1佰萬。

唉！命中有時終須有！老天爺早已注定，該你賺的就是你的啦！(100/4/20)

    那家代銷公司，或許這幾年真是鴻運高照，總能打到落水狗。

    一些口袋不夠深的建商，房子賣一陣子銷售不佳，被迫只得削價求售，他們偏偏就是能撿到這種軟柿子。

    其中一位我熟識的建商李董，向來以低價位在業界闖出一些名號，所以總是在推出後短短期間內銷售一空。而這家代銷公司初期接李董的案子時，使出奇招，開出的條件是，房子所謂的clean(銷售一空)時才向公司請款；相對的，他的佣金成數比起一般行情也高出許多，這種異於市場條件，基於魚幫水水幫魚，互惠的情況下，李董當然欣然接受。

    長期以來，李董有來自股東及身為管理者肩負成敗的壓力，他的價格很好商量。因此，那家代銷公司總是能如期將房屋clean，而代銷公司的H經理，儼然是李董的左右手。

    可是，這回情況就大不同了，外界早有風聞，那家代銷公司已經剉咧等。李董向H經理挑明說，股東已對他下通牒，以往表面看似銷售業績很風光，其實利潤並不如預期，造成他必須扣剋包商的工資，以致有些優秀的包商就拂袖而去。所以這次價格他一定會相當堅持。

    因為換了一些包商，他的建案此次發生嚴重疏失，在業界已傳的沸沸揚揚，我也暗地為他捏一把汗。

    長期以來，李董的房價都以物美價廉做訴求，只有我幫他賣過一批近八佰萬的房價，算是最高價的歷史記錄了；這次他推的案子卻有高達一仟多萬的，這無疑對代銷公司是一大考驗。

    前幾天，李董約我下午2點半過後到公司找他，我2點45分到公司，卻發現H經理也在公司，臉色卻不太好看，過一會我聽他一臉鐵青地說：「好，這次調50萬上來，下次不要調了喔!」然後就匆匆離去。

    李董再三向我強調，全市區內，就屬他的房價最低了。以前代銷公司有本事等到clean後再請款，這次就會向他先行借支了~~

    看來，這回代銷公司已踢到鐵板，也面臨一場硬仗了，真的，花無百日紅啊！(100/3/10)

    那天，業主到案場來，我藉機問他當初L是如何跟他談條件的?他說是”代銷”，我說：「哦，那麼廣告設計費全部都由他支付囉！」業主突然提高嗓門：「哪有！全部都由我負責啊!那也沒多少錢。」

    當下，儘管我已怒火中燒，我還是隱忍下來。

    接著，業主大吐苦水宣洩心中不滿的情緒，他說：「妳知道一開始L是怎樣幫我處理的嗎?他居然像仲介一樣只懸掛一條紅布條，客戶打電話時，他才跟客戶約時間，這樣我還需要他嗎？」

    原來真相是如此，L是”包櫃”不是”代銷”。在我們業界的定義，所謂”代銷”是指所有的廣告設計費由代銷者支付，製作費用則由業主支付；”包櫃”就是負責業務銷售，其他所有現場還有廣告費用通通由業主負擔。

    當初，L要我與他合作時說他是接”代銷”的，理所當然的我想設計費應該他早就付了，於是他要求我在現場銷售，然後拆帳是5：5分，我就爽快答應了。想不到，那天拆穿了他的謊言。

隨後，我打電話到高雄給幾位代銷業的友人，我問他們case由某人接，再與人合作，雙方應如何拆帳？他們口徑一致說，通常接case的人同樣有在現場，那麼他可以拿開發獎金千分之一，就是拆帳時多拿千分之一；如果人沒在現場就像我一樣，那麼在現場的人獎金一定要多拿，絕對沒有均分的道理。他們還怪我當初為何沒問他們?!讓我感慨萬千的，以往我接的case邀人合作，我都不藏私有錢大家賺，從來沒有所謂的”開發獎金”這碼事，胸襟哪！

    我第一個念頭閃過：這小子可能瞎了眼，連我也敢”坑”！我只是單純認為，自己正處於low tide期，找個伏櫪的地方韜光養晦，竟然有人將我當成落水狗，我可從沒如此窩囊過。孰可忍，孰不可忍!？

    當場我向業主說，L跟我說他是接”代銷”的，分明擺我一道；但我卻厚道的保留其中最關鍵的事情。

    多年前就有耳聞，代銷界有此陋習，有些銷售人員，會向客戶說可以代向建商爭取更便宜的價格，便以此向客戶索取額外獎金，碰到老實的客戶不疑有他，就傻呼呼地付了這筆費用，形成一魚兩吃；但這也是一計險中求，萬一客戶使出回馬槍，向業主告狀，那可要吃不了兜著走。而我對這種行徑向來嗤之以鼻。

L或許以前有嚐過這種甜頭，所以每每客戶談到關鍵的價格或是低於底價，他就強烈要求我向客戶說，我們會替他們爭取，業主一定會扣我們的佣金，但差額要求客戶補貼10萬元；我告訴他，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更強調我一向採『寧可直中取，不願曲中求』處事原則。這點我的理念就完全與L扞格不入了。

L的個性很急躁，常常他會在我之後打電話給客戶，作所謂的”追蹤”。有一次，他居然跟一位女客戶”嗆賭”。後來那位客戶告訴我，她對L這種業務模式相當不以為然，而她更去探聽L的底細，及他如何離開原來的公司的來龍去脈，卻都是負面的。

 當我知道真相後，我開始思忖著要怎樣對付L，替自己出一口鳥氣，是要像茶壺般的對他潑婦罵街鳴鼓攻之或是在業內大肆宣揚……

沒多久我當機立斷，明快地告訴L及業主，老娘不幹了。

    而我認識的一位業主與這個業主有親戚關係，也曾到案場關心過我。當他知道這件事後，大表不平，他說他要打電話給我們業主，要他將這個case轉由我接下。我阻止了他，我認為犯不著為了一個小案子而貽人話柄，讓L向人說三道四說我扯他後腿。

    我常說，人的智慧要隨著年齡而增長，以免馬齒徒增。那陣子心情震盪起伏不定，我時時觀照審視自己。最後，當怒火逐漸冷卻下來，冷靜思考之後，我絲毫沒有與L有任何爭執，很平和地與他結束合作關係；而原本我計畫日後會與他合作的構想，也因此完全將他給否定掉了。但，我還是會留給他一點餘地。(100/3/4)

那位業主李董到案場來找我，交換最近一些房地產市場行情及心得。

他說目前他銷售的案子，一仟萬以下的房子銷售的相當熱絡；可是超過一仟萬以上的卻乏人問津。觀諸目前千萬以上的建案各個賣的相當辛苦且陷入苦戰，有的甚至超過二年了還在繼續努力尋找有緣人。他感慨千萬以上的產品要順銷困難點真的很高。

話鋒一轉言談中可以感受到，對於那塊他錯身而過的建地，仍舊耿耿於懷，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原來他還曾偷偷地跑去看那塊地的現況如何……

大概半年前吧(見”心情故事”《人生何處不相逢》一文)，那塊二百多坪臨12米路旁的建地，我是第一優先告訴他的，當他到現場看了之後隨即打電話給我，說他要定了。

接著他就以電話與我連繫，敲定一坪接近4萬5要購買，說好蓋好時要我替他負責銷售，其實囿於土地面寬的關係，也只能蓋四戶而已，我也爽快應允他。

本來已說定，準備要付訂金了。那天早上接近十一點時，我到公司去，一進辦公室我發現一向拍他馬屁，且緊抱他大腿不放的代銷公司老闆H經理也在場，當下我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完了！

我的第六感向來是很靈驗的。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午，李董電話中告訴我，他去請教老師，老師說那塊地別人做可以他卻萬萬不可為。我不吭氣，但心照不宣知道是H在作梗橫加阻止的。

當李董放棄後，同樣那天上午，我立刻另覓建商，想不到也是我熟識的建商與股東看過現場後，在電話中馬上敲定價格，約定次日上午到代書那裡下訂金一佰萬。

李董公司綜攬大小事的小姐小吳與我交情不錯，同一時間打電話給我，她說那個地點她有熟也知道不錯，而且這個價格算是挺便宜的，她打算李董買了之後她也要插股。我告訴小吳來不及了，已答應別人明早簽約了，我也直接告訴她依我的直覺，是H要李董不要買的。

我早看穿H葫蘆裡賣甚麼藥，心中又打甚麼樣的如意算盤，他知道李董一定會順理成章要我銷售那案子，他的目的無非是要截斷我與李董這條線。人心哪！用盡權謀工於心計，何苦來哉?!他認為他的奸計會得逞？我與李董已認識廿多年了。

我平生樂天知命，行事風格向來秉持『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認為冥冥中自有定數。望盡千帆的『老江湖』了，他安甚麼心來著，我焉能不知？省省力氣吧，啐！

那塊地意外地快速成交了，連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也跌破一些建商的眼鏡。天公惜憨人吧！

不久，小吳忿憤不平地告訴我，當她告訴李董那塊地很快就賣出去後，李董錯愕、扼腕不已。小吳對他一向敢言，她埋怨李董枉費我是第一時間告訴他這個訊息，想不到他卻自己將這大好機會旁落。是啊，可怨不得我！

那陣子，每當H到公司時，李董就不時地責怪數落他：『你不知道現在土地有多難找嗎？動不動6米路的土地喊價就要十幾萬耶』!厲害吧，山人的靈感準喔！

常常自己也覺得莫名所以，似乎小人忒多，也常遭暗箭所傷，我是個nobody，只想圖個屬於自己尋常且低調的生活模式；既沒招誰惹誰，也不想招惹事端，偏偏就會有些莫須有的事上身。

真個是『江湖險，人心更險』啊！ 

那位業主的第二代來案場找我，一進門，我嚇了一跳，才多久沒見就已兩鬢飛霜，頭髮泰半灰白了，他的年紀還小我一輪哩！

我曾經做過他們公司的案子，因為我與他老爸也熟，本來以為我將不會有適應不良的窘境，結果，事實不然。

他們公司儼然是家族公司了。董事長是老爸，大兒子掛名總經理，小兒子是業務經理，女婿管理部經理，但女婿也得下到案場支援業務。

那時我、以及小兒子、女婿都在案場內，小兒子是專案經理。

業務上的問題在現場我直接向小兒子報告，而女婿因為也在現場所以現場業務的狀況他也在掌握中。

可是，每回總經理來到現場時，總經理又會詢問我客戶的情形，我又得再向他敘述一遍；接著董事長來了又問我，我又必須再重覆一次，厚！累死我也！

有一天，女婿終於忍不住，笑著說：「我覺得妳好可憐，每次董事長及總經理來，妳就好像錄音機的重複功能，必須經常repeat一次。」

難道他們就無法事權統一，現場狀況直接問小兒子不就OK了?!

有一次，很誇張的，早上董事長由公司打電話到現場找我，我剛向他報告完現場的客戶狀況；過一會兒，換總經理打電話來詢問，我就說剛剛我不是已經向董事長說了?!他說董事長在樓上，他在樓下。做他們的案子，壓力很大，光是要應付這些實在受不了。

偏偏董事長就是無法放手。有一天，為了一個刁鑽的客戶價格始終拉不起來，更扯的，貴為董事長，他居然向我要了那客戶的電話，他拉下老臉，御駕親自打電話給客戶，我幾乎傻眼，這樣不就更讓客戶認定，公司急著要賣房子，給客戶逮到把柄，價格一定更緊咬不放。果不其然，他跟那位客戶講得口沫橫飛，好話說盡，結果客戶才願意加個區區2萬，氣不氣人!

他們父子三人的EQ真的不是很好，經常在案場內，不是當面就是在電話中，一言不合大聲嚷嚷開罵起來，爭的面紅耳赤的場景更是司空見慣。

有一天黃昏，一對母子是我的回籠客，她們要買實品屋，當時我、總經理、小兒子、女婿都在場，價格始終僵在那裡沒有交集，後來客戶走出客服中心外面，我、總經理、小兒子三人便尾隨出去。

在外面我們與客戶做最後溝通，試圖挽回頹勢，我記得那時客戶堅持的價格與公司的底價差沒很多。最後小兒子已沒耐心跟客戶再磨菇折騰下去，他掉頭就返回客服中心，剩下我及總經理猶在做困獸之鬥，總算總經理有作稍微的讓步了，可是那位母親仍相當堅持他的價格，轉頭就叫兒子開車離去，我見狀衝上去叫住兒子，我說了句：「這種價格你沒買，以後你絕對會後悔的；不信，今天我所說的話，你把它包起來！」他悶不吭聲，沒有回應我，與母親逕自開車離去，我與總經理像鬥敗的公雞，頹然地目送他們即將消逝的車子；一時間，嚴重的挫折感襲上心頭。突然，他們的車子很快地又開回來了，我們欣喜若狂，緊接著他們與我們重新回到客服中心。

當我正要寫下訂單，而小兒子知道價位有讓步時，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拎了他的公事包怒氣沖沖頭也不回地走出客服中心下班去了，讓我們看了傻眼。幸而這戶就這樣成交了。

女婿說，他們在室內目睹全程，原以為客戶開車離去大勢已去，想不到我居然能力挽狂瀾而逆轉勝。

更有一次，一位精明外露的女律師，好不容易回籠要來喬價格，小兒子先前就向她說價格與他談，他會給她滿意的價格。本來一開始相談甚歡，不料女律師拿出她去地政事務所調出來的資料，說我們之前向她說已售出的房子根本沒售出，而且又有貸款；其實每個案場銷控總會保留幾戶，騙客戶說已賣出，製造假象讓客戶真以為銷售狀況很好，而達到促銷的目的。

小兒子看她如此動作，相當不悅，面孔鐵青地突然起身離座，捧了一盤水果，無厘頭地就走出客服中心，讓我與那女律師錯愕不已。

「怎麼？他不跟我談了?！好吧！那我也要走了！」 那女律師拿起皮包也要離去。我簡直氣瘋了，趕緊安撫她，然後打電話給小兒子，問他在搞甚麼飛機？跟人家說價格跟他談就好了，現在卻走人，人家也不願與我談價格啊！他才又悻悻然地回來。經過一番波折，這戶還好也終於搞定。

我真的嚇到了，做他們的案子細胞不知道死了多少；如果再接他們的案子，那可能是別無選擇之下的決定了。

朋友最近interview一個案場，建商的老婆，據說以前也是跑單的售屋小姐。

本來跟她約好中秋節後進場上班，後來卻告訴她，因為生肖不合，所以她就丟了工作。

建商要的是生肖屬鼠及屬牛的。我聽了覺得好笑至極。

曾經，我也碰過這種事情，不過那位建商曾與銷售小姐傳過緋聞，在業界沸沸揚揚。他先問我，他的事情我知道多少?我佯裝不知情，然後他告訴我與他六合的生肖，我聽了不是我的生肖，我就沒再與他連繫。

後來，接他案場的代銷公司，賣的死去活來，成績相當不理想；等到建商降價，然後自己公司自行銷售才化險為夷。

也曾經有位建商，將想要接他case所有角逐人馬，總共七、八位跑單及代銷公司的名單拿到神明面前擲筊搏杯，結果由一位女跑單雀屏中選。

這位女跑單喜不自勝到案場上班時，卻赫然發現，接待中心裡面空蕩蕩的，什麼碗糕都沒有。但想到，既然她是神明欽點的，這個案場穩有賺頭，她只好逆來順受，由自家搬來桌椅充當銷售桌椅，可卻罵聲連連。

結果，那個案場幾個月下來，還不是照樣”槓龜”!

月有陰晴圓缺，月朗天明時，月亮大放光明；有時，浮雲蔽月，卻是星星大放異彩!

那個建商，本來就公認是位格局不大器量狹窄的人，而且專打落水狗。

有個單親的售屋小姐，在他工地上班已一年多了，本來說好底薪3萬5仟元，然後第二個月竟無預警地降為3萬元，她想為了生計，也離家滿近的，只好委屈求全。

更讓她氣憤的，她的獎金從來沒有全額領過，至今她每戶超過4佰萬元的銷售獎金從沒超過一萬元過；更扯的，曾經她售出一戶的獎金才領到1仟元。

另外一位也是單親，業主吃定她是位名不見經傳的跑單，於是要她”包櫃”而且完全沒有車馬費補貼。

誰知竟爆出冷門，或許是她手氣正旺，她所接的只有剩下的三戶餘屋，而且戶戶都是”路沖”，在三個月內全數被她銷售出去。

但別高興，她的獎金被扣剋的很慘。

按理，既沒車馬費補貼，抽的佣金會很高，想不到業主還是假借名目，將她的獎金扣的就像領有底薪多了那麼一點點的獎金而已，離她應得的還是差了很大的距離。

那個售屋小姐也為了五斗米只好逆來順受，認了!

一位認識的男性業務人員，最近接了那業主外地的一個案子，原本是專案經理底薪較高；但業績一直衝不出來，就將他改聘為男業務跑單，薪水降下來但相對獎金就提高，為了生計他只好忍氣吞聲嚥下這口窩囊氣，應允了。

不久，終於售出一戶2仟多萬的店面，獎金應該有十萬，朋友期待領薪之日，但也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終日惶惑不安；他實在太了解業主的為人了，擔心業主會用”陽謀”算計他。

果不其然，狗還是改不了吃屎的習慣，業主還是動了歪腦筋，硬是說那是他二奶賣的，要扣剋獎金；其實這是業規，既沒說是個獎，誰賣的見者都有份。可是啊!錢在人家的口袋內，人家不願掏出來，你又奈何了他?!

最後，我那當了落水狗可憐的朋友，只好割袍斷義，悻悻然掛冠求去了!

前陣子境內推出一個建案，是個乙種工業用地的工業住宅。

因為景氣低迷，業者幾乎大都採觀望態度，雖然它只有十來戶，但每戶都是1仟多萬的高價位，所以推出後頗受業界的矚目。

消息說，它原始業者取得土地一坪1萬7仟多元，四處找買主脫手，許多業主都不看好那個區段，因為地勢較低，豪雨過後總會積水。後來一坪以3萬7仟多元出脫。

外界對該案互有褒貶眾說紛紜，有的說蓋的品質不錯，有的卻說相當粗劣。

於是，我就實地到現場參觀。那個案子有三個售屋小姐，其中有兩位我熟識，上班時間本不想打擾。可是，當我走進去時，其中一位就已看到我，而走過來與我寒喧，聊了一會兒客戶來了，我就自個兒進去實品屋參觀。

外面的一些公共設施規劃看不出創意，還有施工完全感受不出質感，車庫的貝殼砂施工相當粗糙，新成屋就已出現許多斑駁的水痕；內部的建材也說不上高級，格局也沒什麼出奇處。我暗忖：這種規劃還有這種建材賣1仟多萬，難怪外界說，假如賣得很好，業主準賺翻了。

瀏覽一遭後我就走出外頭，巧遇他們的工務人員，閒聊片刻我就離去。

這個案子推出時猛打報紙廣告，不多久耳語出來，有售出幾戶，但都是業主運用自己的人脈才銷售出去的。

通常售屋跑單小姐是至少3個月一簽，然後再換另一批。可是，只有2個月的時間，業主在無預警情況下竟將三個售屋小姐全數Fire掉，業界一片嘩然。

於是外界紛紛揣測，業主的動機為何？我們則判斷，因為泰半都是業主自個兒銷售的，而按理他也必須給小姐銷售獎金，那業主並不是格局很大夠大方的人，於是他就出此貽笑大方的下策。

後來其中一位售屋小姐打電話給我，印証了這項判斷。那個業主將每個小姐”一魚兩吃”，就是一個人當數個人用，小姐們當然無法忍受就起齟齬，弄得不歡而散了。

當向來我視為如師如兄的J告訴我，C姓業主某個建案完工後，因為部分建築面積無法保存登記而求助於他，他也順利地幫他圓滿解決後，我心裡卻感觸萬千——山不轉，路自轉啊!

J對我有知遇之恩，可說是平生的貴人之一。多年前在官場上J因為政治因素被羈押近三年的時間。

在J被羈押那段期間，某日，在一個場合，與C姓業主突然談到J的事情，我當然是說他的好話；而C當時在黨政經方面是八面玲瓏極盡風光之能事，他聽了之後突然面露不悅地說：「全屏東市只有妳說他好話。」他誇張的行徑一竿子將所有船上的人給打盡，讓我錯愕不已。

當時儘管心生不滿，也強自隱忍下來。我認為每個人有表達自己意見的權利，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剝奪他人的權利。

多年來我始終沒將此事告訴J；而C這些年也有如江河落日 廉頗老矣，欲振已乏力!

我的手機一直閃爍著未接聽的來電。可是，我明明沒聽到響鈴聲。

我望著顯示的電話，心中一陣狐疑：這不是那個案場的電話嗎?怎麼業主這時候售屋小姐在會打電話給我，而且是用案場的電話?

然後，我揣測著：昨日業主是在案場打電話約我去，可能今日小姐上班後，將在休假前已清除的”撥出電話”，所顯現出新的電話時利用”回撥”功能撥電話給我，當電話已打通時她迅速地將電話掛斷，因此，我手機這端不會有鈴響，但卻已顯示來電。

我思索著要否回電?

最終，我選擇了回電，那頭是有認識的一位售屋小姐F。

我問她有否打我手機，她說沒有(睜眼說瞎話，跟我來這套，其實這個答案早在我預期中)，接著她問我認識她這個業主嗎？我說：「不認識!(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然後她以試探的口吻說，她那裡的條件很好(早知道很難賣，當然就將條件講的高一點，坐領乾薪。)我要不要去接？我語氣平緩淡淡地說：「再說，星期六與朋友約要去騎單車。」

在各個職場中，處處可見這種爾虞我詐佈滿機鋒權謀的環境；而在我們這個行業中自也不遑多讓，而且更見機巧，我早已見怪不怪。

我認識的一個業主王董早已將F列入黑名單，事情是這樣：王董一位朋友到F的案場看房子，F居然當場”注射”起王董的所蓋的房子，那位朋友就去告訴王董，這事且按下，想不到F竟然又打電話給王董，毫不給他留餘地大肆批評他案場的種種缺點與罩門。

王董氣急敗壞地告訴我這件事，說F也曾賣過他的案場，想不到翻臉竟敢詆毀他，所以對F已”點痣做記號”，視為拒絕往來戶。    

另外有一次，F在一家建商的案場，而那位建商另外有個案場是委由代銷公司銷售。當客戶到她那裡看房子時，她竟然”大義滅親”也”注射”另外那個案場，客戶便向代銷公司據實以告，代銷公司相當不以為然，就告訴建商，F便吃了那建商一頓的排頭。

要說F是個轉播站並不為過，因為她交遊廣闊，三教九流且葷素不忌；所以，即便是一樁芝麻蒜皮的小事也絕對不可讓她知道，否則，嘿，嘿。個人曾經就有過一次經驗，我有如驚弓之鳥，對她只好敬而遠之，交情僅止於泛泛之交。

有一次，她將另一位售屋小姐W的緋聞渲染的業內人盡皆知，W簡直氣瘋了。平常人可能就此老死不相往來，或是形同陌路；可是，跌破眾人眼鏡，沒多久倆人還是貌合神離同案場共事，業內莫不為倆人的”修為”大為嘆服，真的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其實，F與W城府之深是不相上下。

W我早年就認識，入行前與F同樣是美容師，失婚2次。曾經我pass過案場給她，而那時我幾乎是與她較有保持聯繫。可是，我總是覺得納悶，為何我每回要向她索取其他我也認識的售屋小姐的電話，她總是推託再三，或是說沒有她們電話；後來我才知道事實上是充滿玄機，因為阻斷我與其他人的聯絡管道後，她才是我唯一能pass的不二人選。

然而，那次事件才是讓我徹頭徹尾的醒悟。

那時我剛結束一個外地的案場，因為要準備不動產經紀人考試，案場因而中斷。某天，一位外地同行的朋友打電話告訴我，一位楊姓的售屋小姐在屏東的某案場內，她在找我。

那位楊姓小姐我並不熟稔，我便到案場去探班，想不到甫見面，她就告訴我，當她來報到第一天，就打電話給W向她要我的電話，詎料，W竟然告訴她，我目前有案場，我聽了當場傻眼，簡單一句話就截斷我與楊之間的人際溝通管道，唉，人心！理所當然的，從此我與W就保持距離，且漸行漸遠。

菜根譚：『江湖險，人心更險；春冰薄，人情更薄』。說的可真貼切啊 !

日前，H打電話來complain曾經是她的”麻吉”Z的事，使我感慨萬千。真的，想在房地產尤其是銷售界找到知心朋友，的確難如登天。

其實，總歸一句話，還不都是為了案場的爭逐而爾虞我詐，甚至機關算盡。

常常你會看到或聽到，某人和某人基於相互的利基，這一陣子相當match形同姊妹；然後過一陣子，又會聽到她們已交惡形同陌路或是在案場內大打出手，我不禁搖頭太息。

曾經，我不願讓人誤認是自命清高之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好隨波逐流，和她們和在一起；後來發覺盡是一些蜚短流長，而且閒言閒語忒多，只好毅然決然退出是非圈與她們保持距離，獨樹一幟如漂鳥，我倒也甘之如飴，其中利弊、是非對錯就見仁見智。

本來那個業主是H的。可是，某次為了佣金的事，H向來就很強勢，與業主鬧翻後，從此就換人做了；這本來就很司空見慣的事，天底下沒有永遠的敵人與朋友，看透了，就是所謂的緣起緣滅吧!

這個案場由Z與另一位由保險業轉入的C共同”包櫃”，賣的相當辛苦，她倆是首次攜手合作。

某日，C告訴H，Z帶著一位付了二萬元訂金的男性客戶，到H與人合夥的卡拉OK店內光顧。回來後，Z向她說總共花費2仟元，C認為既是合作就該共同負擔這筆費用，就不疑有他地交給Z1仟元，後來那個客戶退訂並沒成交。

過一陣子，H心血來潮就問她的合夥人，那天Z帶客戶來果真消費2仟元嗎?想不到合夥人告訴她，那天她們消費9佰元而已；H與Z先前也是因為案場的恩怨而彼此有心結，於是，H就打電話將實情告訴C，C嘔死了，等於是她全額買單不打緊，還倒貼1佰元給Z當車馬費。

Z我只見過一次面，是外地人，早早就離婚，獨力撫養孩子。有段糾葛多年的不倫戀，據傳是個多金的男人；不久前，男人的元配熬不住身心的煎熬，自殺身亡，大家以為Z從此可以修得正果，堂而皇之的”入室”，想不到至今仍在門外徘徊。

H我早就熟識了，以前是我一個案場的工地會計，後來她轉入銷售。經過一番時日後，因緣際會碰到貴人L(也是售屋的小姐)兩人合夥做公家的案場後就彷彿黃袍加身，言行舉止就與以往判若兩人，到最後她竟然與L交惡，L也就洗盡鉛華退隱江湖，聽說對H相當不諒解，內情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想了解。

之後我也與H漸行漸遠，自然就疏於聯絡，幾乎忘了還有這個朋友的存在。

最近H突然打電話給我，告訴我目前正在進行一段新戀情，對方離異多年，兩人已認識將近一年，已形同夫妻，但她卻不考慮與對方結婚，只想談個戀愛，做個身心靈互相扶持關愛契合的伴侶。

在電話中我明顯感受到H掩不住內心的喜悅，宛如一位沐浴在幸福海的小女人。

H在情路上始終坎坷，一路跌跌撞撞，也總是遇人不淑而受傷，我誠心祝福她，這回能抓住這份遲來的幸福。

當那個業主劉董似乎不吐不快地帶著怨憎的語氣娓娓道來C售屋小姐的”惡質”狀時，我頗感訝異；其實我跟他不熟，只有一面之緣而已。

劉董有個店面的案場，至今銷售仍是掛零。年前他經由也是售屋小姐(她們有幾個小圈圈，通常會相互pass案場)的介紹聘僱了C。當海報發出去時，來客少的可憐。

有一天永X房屋的小姐帶了一組客戶來看房屋，C就向客戶要電話，隔天她就慫恿客戶買啟X房屋的案件，後來也成交了。幾天後，永X房屋的小姐打電話向劉董哭訴，要討回公道，劉董才驚覺到原來C是沒有職業道德，簡直是吃裡扒外，於是憤而將C fire掉。

其實據我所知，像這種”吃裡扒外”的情形在業內是早已存在的現象，也屢見不鮮。或許認知上的不同，我向來頗忌諱這種行徑，總認為，為了戔戔小利卻落人口實，何苦來哉?我寧可直中取，不願曲中求!

C我只聽聞她的名字，從未謀面，知道她失婚是個單親母親；之前她大打悲情牌，說她的房子被拍賣了，只得寄居在佛寺內，博取業主的同情而取得案場。我一個業主就因為起了悲憫之心兩個案場便聘僱她，結果兩個案場總計十個月都”槓龜”。

先前被我推拒的案場(見”房地產現形記—之25”)，後來她去接，與Z合作。不久賣出一戶店舖售價880萬，原先業主想賣1千多萬的；想不到本來說好抽傭2%，結果業主才拿出6萬將兩人打發；第二戶也是賣同樣價格，業主卻變本加厲只給4萬，簡直是太離譜了，兩人也只好無奈徒呼負負。

前一陣子我與Z向某建設公司購屋的經理閒聊，他說銀行前幾天才打電話告訴他，Z已經好幾個月沒繳貸款了；接著又風聞Z與人合夥蓋房子也是帳目不清。這些林林總總負面的消息，讓我不免聯想，Z在這銷售傭金中，或許有動些手腳也說不定，不過，至少我很慶幸沒淌這渾水。

我一向很不希望讓自己的生活弄得很複雜，越單純越快樂。而我也謹記處事原則，『道不同不相為謀』『德不孤必有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