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房地產縱橫談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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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朋友突然問我認不認識某位售屋小姐L。

其實,那位小姐我只有一面之緣;可是,在電話中已通話好幾回了。不過,她給我觀感卻相當不好。

這件事,始終如鯁在喉,使我不吐不快。

有一天,在案場正百無聊賴時,L來電話,那時我完全對她是陌生的,她在東港的案場。她向我抱怨說打到別的案場,別人都對她不太愛搭理,因為她正要接市區內的一個case,上司要她做個市場調查,無奈她只好用這種模式向同行做個市調。而那家建商向來風評不太好,所以另以別的公司名稱推案。

算她走運,終於碰到我這個不會提防別人的『善心人士』,落落大方熱心地也毫不藏私的據實告訴她。

她打了不計其數的電話給我,我始終來者不拒,對她極其友善,畢竟我認為助人為快樂之本,也不需要將自己的格局作小。

其實,我也從旁得悉她一些底細,但我也不便揭人隱私,反正事不關己。

當她到案場報到後,我終於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僅只這次而已,我就沒與她再碰面;不過她仍然有事會打電話找我,甚至要造訪客戶,路不熟也會問我。

直到後來,我想接東港的case,想要了解那邊的市場行情,我便打電話給她,想不到她反應竟出乎我意料的冷漠,幾乎拒我於千里之外,讓我非常錯愕;相較於那時她之有求於我,簡直是天壤之別,我徹底地心寒不已,也未免太現實了。

儘管後來我沒有接那個case,不過L已被我標上拒絕往來的印記了。各人頭上一片天,而她那片天是讓我鄙夷的。

這倒讓我再回想到一件陳年往事。

以前蘭與我交情還算不錯的,每當她與老公吵架回東部娘家或是北部時,常常會打電話給我,想要復出央求我幫她安排案場,我總二話不說,兩肋插刀夠義氣地挺到底。

甚且有一天晚上八點半時,她哭著打電話給我說,與老公剛吵完架,今晚想到我家借宿,我也收留她。

雖然那時我們不能說是非常『麻吉』,但至少我們互動是相當頻繁的。

後來有一次,一位業主要我去接他的案場,而正巧那個案場正好是在蘭住的村子裡。我便不加思索地打電話給蘭,探聽那邊的市場狀況。

蘭叫我不要接,因為那案場要經過一座公墓,她們那裡的人會很排斥。只因為我相信她,對她深信不疑,所以就聽她的,將那案場推辭掉。

詎料,隨後蘭將那個case接下來,而在短短兩個星期內竟然全數clean,賺了2佰萬。

可想而知,事後我知道後,心情的反應如何。然而,至始至終,我沒有向蘭興師問罪及數落半句;也自此她就在我眼前徹底消失,友誼也畫下句點。

另一件事,雀與俐倆人先前已偃旗息鼓五、六年,尤其俐更遭逢人生的低潮,某個機會我拉她復出,即使我深知她是個為了私利會六親不認的人,也不為忤。就像她妹妹有一回要買房子,已先去看過了,而且頗有意願,她告訴了俐;結果她就去找建商,言明她妹妹若買的話,建商就要給她十萬元的酬傭,後來她也如願了。

後來在接另一個case時,俐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將雀也拉出來與我們合夥重做馮婦。

在我與她倆理念不合分道揚鑣後,她們繼續合作下去。

天下事本來就合久必分,結果倆人為了利之所在,互相廝殺得遍體鱗傷,那時,雀經常打電話向我哭訴,在弄得很僵也很難看的情況下也拆夥了。

相較於我的一貫作風,秉持君子絕交不出惡言,除非是讓我極度嫌惡且深惡痛絕的壞胚子,我會做相當程度的決絕;我是瀟灑自在多了。

後來有一回,雀打電話找我,我知道她想要聯合我發制俐,因此希望我與她再度合作;附帶的條件是,這個業主她經營很久了,以後拆帳時她要分的比我多。聽後我不作聲,也懶的回應她;因為,我了解她是標準的滿嘴仁義道德,確是一肚子機關算盡的人。

有時,我會自省,『輕舟已過萬重山』也『望盡千帆』,人生閱歷豐富如我者,自認仍保有純真良善的一面,却也難免會吃虧、上當、打擊;然而,我更堅信『德不孤,必有鄰』。

『羽毛相同的鳥,自會聚在一起』,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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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走多了,真的會遇到鬼。

最近,有件事在保守的業內四處流傳著。

某位來自外地的售屋小姐,很有膽識地包櫃接了業內公認”難搞”業主的案場。

結果,這個小姐的手氣真的很不錯,在期間內售出兩戶;而且都是”溢價”(註:就是高出業主所訂定的底價,通常可以額外跟業主拆帳分紅,加上原來的佣金是很可觀的),據說溢價還不少。

這個小姐喜於形色,心想可以大撈一筆。殊不知,她碰見的是常不按牌理出牌的業主,即便有白紙黑字的合約書,他也會振振有詞地毀約。大部分的人遇到這種事都選擇自認倒楣,摸摸鼻子息事寧人不予深究,頂多將他列入黑名單罷了。

果不其然,這個業主將溢價獎金”硬坳”了,而且為數可觀。可是,這回,”難搞業主”卻踢到鐵板了,這個小姐可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惜撕破臉,一怒告上法院。

外界謠傳,公司辯稱,當初她並未經過公司同意,自行將價格表提高表價,因而,這個小姐並沒有討回公道。

事實是,公司自知理虧之下,最後還是按照合約,如數將溢價獎金給那位小姐了。

果真應驗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狗欺』這句銘言。真的,會吵的孩子是有糖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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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打電話來,介紹一個店舖和別墅都有的案子,要我與其中一位女股東洽談。

當我聽到那位女股東的名字後不禁笑出來,原來是Z

Z早期是位飽受爭議的售屋小姐,素以大膽豪放著稱,我只見過她幾次面,從來就沒有互動;因為我跟她就像兩條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

曾經一位業主告訴我,真的很受不了她,她的名言是:『我不怕客戶豬哥,只怕客戶不豬哥。』

以前看到她,總是珠光寶氣濃妝豔抹,一副煙視媚行妖嬈打扮,風塵味十足。

記得有一次看到她,她的眼妝,是超誇張的孔雀開屏,看得我為之咋舌。

聽說她有了不倫戀,然而很幸運地,不久她就修得正果了,這件事業界都知曉,後來她就退隱江湖,幾年後也晉身業主;聽說是九命怪貓,在業內載浮載沉多年。

已經好些年沒看見她,我想在路上即使正面擦肩而過我也不認得她了。

其實朋友說的案子,我早就有聽過,因為代書是我的好友;朋友也告訴她我的名字,她似乎不認識我,那當然,我已經改名字了。

好奇心所使然,想看Z變成甚麼德性,我便馬上打電話給Z,約她見面。

我真的認不得她了,身材已顯得臃腫,中年婦人的樣貌表露無疑;眼妝不再那麼誇張了,可也算是濃妝,可惜風韻已不再。

起先,我還笑著裝蒜跟她哈拉,畢竟我不是會矯柔造作的人,最後我笑著說:「妳真的不認得我了?!

結果,她哈哈大笑,原來她早就知道是我了,因為常常在案場看到我的身影。

Z帶我到後面看別墅的房子,我發現情況有點不尋常,工程有停擺的跡象,Z卻支吾其詞,說今天工人休假,分明是睜眼說瞎話,今天是星期一哪!

我探詢Z有否子彈”(註:廣告預算)可用,她卻含糊其詞說地點佳,可以不用廣告,我聽了很不以為然,難道要苦守寒窯?

Z始終鼓起如簧之舌,慫恿我接這個case;甚至動之以情,最後還想要與我合夥,我都不露聲色。

Z不斷自我抬高身價,我也沒有讓她失望,也附和著她,讓她乾爽,反正我也不會少塊肉。

俗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整個交談過程,Z給我的感覺,就是依舊那種調調。

離開Z後,我隨即打電話找代書的朋友,探聽底細。

結果,證實我的判斷並沒失準。朋友說,她的應收帳款,一再被那個業主拖欠不打緊,到最後竟然打了八折;而也四處找人頭向銀行貸款,繼續未竟的工程。朋友勸我不要接這個case,否則後患無窮。

想當然爾,這個case我就放棄了。其實現階段像這種彈盡援竭的案場很多,因而不得不慎。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繼續雲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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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下山時又遇見劉董的獨子阿華,他正忙著在為同伴拍照,我不想破壞他的雅興,也不願打擾他,便與他擦身而過。

阿華他已去世的父親以前也是建商,直到七十幾歲往生前幾年,他仍汲汲營營地堅守建築業這個崗位。

人的一生是非成敗真的是要蓋棺論定,劉董算是抑鬱以終的。

雖然劉董曾經頗富盛名煊赫一時,也曾風光大半輩子;可是直到後期,也許他的人生輝煌時期已將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他仍不屈服,想要力挽頹勢,無奈形勢比人強,也畢竟廉頗老矣,加上諸多內外在的因素,終究難以回天。

劉董的個性相當固執且剛愎自用,建築水準不見提昇,更不會迎合趨勢,一味故步自封;不單建築外觀還有格局,甚至建材都不願推陳出新,永遠走不出死胡同,房屋嚴重滯銷的後果,資金運轉出現危機;最後阿華及他的姐姐還有姊夫因為都被劉董做為人頭戶,在劉董發生財務危機時,遭受池魚之殃以致信用全被宣告破產。

當阿華受到父親拖累時,真是禍不單行,連帶的他的婚姻也出現危機且瀕臨破碎,那時看見他總是愁眉深鎖。他放下身段向速食連鎖店包下所有清潔的工作,勤快的為自己另求生機,幸好後來他的婚姻終於穩住也解除了危機,夫妻倆搬到外頭重新開創新局。

後來遇見他,聽他說已在公家機關覓得司機的工作了。

聽說劉董在銀行準備要拍賣他的房產時,氣急敗壞衝動地拿著汽油桶到銀行,欲潑灑汽油焚燒銀行,幸好被阻止終沒釀成大禍。

    『驕傲使天使輪為魔鬼,謙遜使凡人宛如天使。』

以前當劉董還站在高處時,或許不知道會有下台的時刻,為人處事相當苛薄吝嗇。因而,當他一蹶不振從雲端跌到谷底時,許多以往的協力廠商,莫不幸災樂禍,冷眼旁觀,甚且額手稱慶者有之。

望盡千帆,實在感觸良深,懂得急流勇退者,畢竟還是佔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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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已經事過境遷多年,至今,我仍搞不清楚,趙董到底是怎樣倒閉的。

吃喝嫖賭趙董都不會,況且他老婆是有名的悍妻,時時採取緊迫釘人,趙董的行蹤都難逃她的法眼,照理講這種人會倒閉的機率是較少。

那時,我只聽說趙董唯一的嗜好就是下象棋,而且非常沉迷。常常在工地或辦公室看他與人下棋到廢寢忘食的地步。

因此後來業界有此一說,趙董會倒閉的關鍵就是在下棋。

本來趙董下棋只是要怡情養性,殊不知後來竟變調了。或許是禁不住他人的設局引誘,起初是利用下棋的輸贏來下賭注,後來人性的弱點貪念作祟,賭盤自然越來越大,到最後終至一發不可收拾潰不成軍,欠下大筆賭金後,趙董就宣布倒閉,之後就像人間蒸發似地杳無蹤跡。

趙董是澎湖人,他的來歷我並不十分清楚。那時我們的客服中心是設在20米外環道路旁。

依當時的建築水平,那時,趙董是業界的翹楚,引領建築業的風潮;凡是業界提起『X福美之城』莫不豎起大拇指讚賞不已,的確當時趙董的建築設計就有他獨特的風格。

直到現在我對他當初就使用亦古亦今的『花格磚』就相當激賞。這種建材仍未被淘汰,仍舊被沿用,可見趙董眼光的獨到之處。

在外環道路旁我們有一排店面,以當時的建築趨勢及背景來看,外觀相當獨特且出色,加上又搭配花格磚,格調自然顯得新穎。

每天,我總會遇到幾個開車路過的人或是同行,下車向我詢問可否將那排店面拍照下來,因為外觀造型實在很吸引人。

宰相肚裡能撐船,不過趙董並不是個有恢宏器量的人,他就是見不得別人好,每當聽到鄰近的案場有賣房子了,就會一直叨叨絮絮地唸不停,疑神疑鬼認為是自家人在push別人的房子;認為客戶只能買他的房子,而且是唯一選擇,這讓現場的銷售人員壓力很大。

其實趙董風光的時期並不久長;或許說是他人生的黃金階段就只有那麼短暫,就像天上的彗星一閃即逝,人們自然不復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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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說得好:『當你被一顆石頭絆倒時,那是因為你不小心;當你第二次又被那塊石頭絆倒時,你就是白癡。

前些天跑了鳳山一趟,到一個業主那裡商談案子的事情,我約了娟同去。

那個業主我之前做過他的案子,陳董都向人說與我合作愉快,也蠻欣賞我。天曉得,實在心裡罵得半死。

那時原本我一個月就要罷工的,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才又勉強多呆了一個月才『落跑』,他也曾好說歹說地要求我繼續待下去,然而我已興趣缺缺了。

陳董的財力聽說非常雄厚,因此,他的價格一向硬得要死,非得賺到既定的利潤不可,否則他也寧可繼續耗下去,不過這對代銷者來說並非好事。

那次說穿了我自己也有疏忽。我只聽說店鋪的地坪就有27坪,雖然我有到現場察看,卻沒注意到另一條巷子那邊有個空地,那是屬於共照的法定空地,事實上扣除共同持分的土地之後,每戶的實際地坪才18坪多而已,當我發現真相後已進場了,我懊惱不已。

當時陳董給我的底價是850萬,可是客戶出的價位都在800萬,而且一般店面共照的卻相當少見,因此,客戶格外排斥。

後來終於有位某教育大學的張教授,他出價820萬,陳董還是執意要850萬才肯放;張教授卻認為他已請教多位行家,都認為他出的價格已經相當高了,因此雙方相當堅持都不願退讓。

直到我離職後張教授還不斷打電話給我,希望我能再從中斡旋,我便安排他與小陳董(另一位股東)見面再行議價,看看是否有轉圜的餘地。那次張教授又再加10萬,可是小陳董做不了主,因為陳董相當堅持,於是這筆交易宣告破局。張教授事後憤忿不平地打電話給我告訴此事。

我聽說因為陳董對於價格近乎冥頑不靈的堅持,引起股東的不滿,所以常常換股東。那件事情後,小陳董對陳董的經營理念有些微詞,果不其然,這回到公司去就聽到小陳董早就道不同不相為謀退股啦!

這次,陳董的案子在重劃區內,就像以往的情況,『好運的中龍眼,壞運的中子彈』,代銷的廣告公司賣得死去活來,還是依樣畫葫蘆,陳董仍舊堅守價格,不過目前冷颼颼的景氣,陳董不得不要屈服了,看他一臉的凝重,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次他應該是重重的踢到鐵板了。

我與娟到工地現場看了房屋。產品規劃的不是很好,4.95米,前後雙車位,樓下後方只有60公分的空地,而且沒有孝親房(娟說他們那裡不重視這個)、二樓整層主臥、三樓前後各一個房間、四樓一個房間(可做佛堂),很明顯的少了一個房間。

那個重劃區是96年才開放的,屬新開發的住宅區,因而人口不稠密相當冷清偏僻,生活機能似乎不是很好,許多的成屋都乏人問津,閒置在那裡。

陳董說他願意降一百萬求售,要我們做個市場調查的報表給他;但我對產品卻不太樂觀,加上前車之鑑,我看得審慎評估再見機行事,以免再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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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個案子的設計,施董告訴我已申請的建照是一般的大樓,總共79戶,其中包括一戶樓中樓。

其實那個案子座落的地點還算不錯的,當時我建議施董可以考慮設計變更,將最後兩層改為樓中樓,價位則可拉高;可惜那時施董說他的建築執照已經延照一次了,所以無法做設計變更。

當景氣已經開始下滑時,突然聽說施董竟然聽信兩個名不見經傳,且是仲介出身的一位蔡姓及易姓年輕人的建議,將這個案子作設計變更,而且大膽的變更為大坪數3棟9樓的大樓,其中一棟為獨棟式,另兩棟為雙併式,坪數獨棟建坪為90坪,規劃為6房;另兩棟則為56~85坪,4~5房,停車位為上下機械式的,我猜測這部分應該也是這批大樓的罩門之一。

當我得到這個訊息後,就心知不妙,雖然是破天荒的規劃,然而以那時的景氣,天時地利都不宜,規劃這種高總價的產品實在是非常冒險,遠來的和尚未必會唸經。

果不其然,一坪動輒12~13萬的大樓,推出時賣的相當辛苦,儘管標榜頂級建材及高施工品質,終難敵景氣的衰敗;加上主客觀因素,注定這個建案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個建地,以前旁邊有幾個墳墓,在地人都是眾所周知。因此,客戶都會對此建地並非素地而裹足不前。在銷售期中,有的客戶算準建商銷售不佳的情況下,最後的下場絕對會削價傾銷的,所以有的客戶就採總有一天等到你降價的觀望態度,甚至挑明說,看個十來次都不下手,建商只有徒呼負負,拿客戶沒轍,贏家最終還是客戶。

成屋後,建商礙於資金的壓力,最後降為1坪9.5萬勉強出清,但為時已晚,難挽狂瀾。

客戶陸陸續續搬進去住後,我就常聽客戶說,此處的住戶常在三更半夜時,被莫名其妙的電鈴聲吵醒,下樓察看卻杳無人影,住戶個個心驚膽跳,便繪聲繪影,更有了靈異傳說。  

我就曾聽某個業主說,他熟識的某前中央級的民意代表,也是住在這批大樓的某一棟裡;連續遭受這種驚悚的騷擾後,在一個半夜裡倉皇地連夜搬離此處。

儘管建設公司因此案而元氣大傷,個個股東嚴重失血,公司也吹熄燈號,可是各人的命運卻大不同。

其他的股東都相繼陣亡,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九命怪貓的施董,卻重啟爐灶,至今仍活躍於業界,實在是建築業的異數,莫非他真有過人之處?只有老天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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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他們是一群對人生懷抱著無限憧憬的年輕人。

或許是年少輕狂也或許是時不我予,在當時的時空背景,房地產尚未蓬勃發展時,這幾個廿幾歲的年輕人,早已闖出一片天,奈何最終分道揚鑣各奔前程。

T是我以前在廣告公司的同事,從他臉上深邃的輪廓以及兩道劍眉,就可看出他寧為雞首不為牛後的個性。

原先T他們先開了一家廣告公司,在接了幾個case後,他們改弦易輒蓋起了房子。

以當時的建築環境來說,這幾個年輕人算是滿用心的,且衝勁十足,推出幾個案子,無論外觀及建材及施工品質,口碑都相當不錯,也博得業內的肯定。唯一遺憾的,他們的資金較匱乏,這是他們的致命傷。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或許是年輕氣盛,不懂得進退保守持盈保泰,T他們有如過河卒子般死命地往前衝。因此,本來價格可以賣得很好,卻因為常常為了資金調度需錢孔急,只好削價求現了。

就有報社的記者親口告訴我,證實這件事。他一直就很喜歡T所蓋的房子,有一次,他看中一戶客廳挑高且大坪數、大面寬,造型相當大器的別墅,在興建當中,他就常常到工地現場察看施工的進度。

記者的資訊是很確實的,他知道T他們的資金並不是很充裕。

有一天,他又當面向T出個之前這個價格是不被T允許且相當離譜的價格;奈何,那天正好T要軋三點半的票,而且是已到燃眉之急。

於是,T就向那位記者說,如果他能在下午二點半之前備妥現金三百萬,他就同意將房子以這個價格賣給他。

那記者喜出望外,當然就使出渾身解數,再怎樣也要湊到這筆款,終於買下那戶房子。

多年來如此惡性循環下來,T他們是賺到了名譽;卻沒能在房地產嚐到甜頭,名不但沒有隨利至,反而落到最後兵敗如山倒,終因難敵資金的困窘而收山了。

幾年後,飽受滄桑的T曾經到案場找過我,臉上佈滿歲月的痕跡,比起以往更見成熟穩建,畢竟是同事一場,那天,包括他的婚姻以及事業,我們無所不談。

最後T感慨萬千地向我說他很後悔,如果可以重新來過,他絕對不會再像以往那樣肆無忌憚地莽撞了。問題是,生命是無法讓每個人重新來過的。

走筆至此,突然懷念起T來,不知他現在可好?還是在天涯海角的某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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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兄弟是建築界的傳奇人物。曾經,他們被譽為絕妙的鐵三角組合,而且搭配的是如此的天衣無縫。

老大原本從事餐飲業,黨政商關係良好,長袖善舞,交際手腕八面玲瓏,是個拿的起放的下講義氣的漢子。老二同樣也是餐飲業出身,可是個性不像老大如此圓滑,個性很衝,鹵直的性情,出口就容易得罪人,算是大老粗一個,因而他負責工務部門是不二人選。老三擔任過公職也曾經商,最後在房地產正景氣的時候轉換跑道投入房地產;此人頭腦精明,工於心計,舌燦蓮花,因此擅長業務,可惜心胸稍嫌狹窄。

三個兄弟雖然是合夥,但是三人都是董事長,誰也不讓誰;因此稱謂為大董、二董、三董,這種情形鮮少聽聞。

早期,當房地產一片榮景時,三兄弟可說睥睨業界,推案所向披靡,好不風光。

多年來三兄弟各司其職,倒還相安無事。樹大後本就會開枝散葉,這是正常現象;可是,只因為老二直言不諱的個性,埋下日後三兄弟分道揚鑣的惡果。

在一次,老二與老大的兒子發生嚴重的衝突,繼而老二出言不遜後,老大省悟到為了下一代該是自立門戶的時候了。當他向兄弟們提出拆夥建議時,其他兄弟都錯愕不已,尤其老二更是懊悔莫及,他極力的想挽回老大的抉擇;三兄弟事母至孝,老三在老母親面前哭訴老大不智的選擇,試圖動之以親情,請老母親向老大動之以情親情喊話,力勸打消念頭,無奈老大心意已決,就此各立門戶。

三兄弟各自另起爐灶後,自然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老大栽培第二代接棒的態勢相當明顯,在推過幾個案場後,老大的事業的成敗都在他廣闊的黨政商關係,無奈他偏又身不由己涉入太深。不意在替一個政治人物做擔保後,受到拖累,老大的財務頓時陷入空前危機,自此一蹶不振,至今仍在試圖力挽狂瀾。

老二則在自己獨力推幾個小案後,遇到景氣下滑,便偃息旗鼓,一頭栽入宗教的行列,藉宗教的洗禮修身養性。幾年後遇見他,他的談吐舉止增添幾許謙卑,果然脫胎換骨令人耳目一新,雖談不上慈顏善目,倒是少了幾分霸氣。

不過也許該說是禍福難定吧,因老二多年虔心向佛,暫時脫離建築業,卻讓他避過因房地產景氣的衰退所引發的效應;三兄弟的財務結構整個重新洗牌,老二的經濟狀況最後卻是三兄弟裡最好的。

幾年前當老三發生財務危機資金出現調度困難時,還是老二適時伸予援手,挹注資金,才讓老三得以脫困化險為夷的。

而老三個人風格較強烈,是飽受爭議的人物,常常為蠅頭的業務獎金與銷售人員錙銖計較;行事也較不按牌理出牌,特立獨行,而且固執己見,不尊重專業。最近業界嘲諷他枉為業界之尊,餘屋量卻是縣內之冠。聽說最近為了獎金一事,又與本來合作相當愉快的銷售人員發生不快,最後那位銷售人員拂袖而去,他早已被許多同業列入”黑名單”。經常,他深為找不到配合的銷售人員而頭疼,因果自取,終於品嚐到自己所種下的苦果。

世上沒有永遠的常勝軍。尚未蓋棺論定前,勝敗仍在未定之天,大老闆何苦這般斤斤計較,何不將心胸放寬,把自己的格局放大,眼光放遠,不也就海闊天空。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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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米外環道路旁,有一排廿多戶連棟以深咖啡色還原磚為外觀的店鋪長城。造型還算宏偉,只可惜一樓基座的顏色卻是淺色系的,變成整棟建築看來就顯得頭重腳輕不穩重。

這家建設公司的董事長原本在市場內賣豬油。因此,業界就將他取個綽號也叫”豬油仔”;而與他合夥掛名總經理的”林桑”的據說以前是個土地掮客。

當“豬油仔”投身建築業時,正好是房地產一片榮景之際,因此,拜景氣之賜,初期的確是賺了不少錢。可惜人性的弱點,貪念的作祟,能持盈保泰者很少,當景氣瞬間反轉時,往往令人措手不及。所以房地產每一個景氣的循環週期,往往是重新洗牌的開始。

這個案場到最後落至悽慘拍賣的下場,一言以蔽之,死不足惜!

從預售到施工期間,我的朋友就在那裡負責銷售。那時景氣還算不差,每戶售價在一仟七、八佰多萬;一開始就有投資客一口氣就要買六、七戶,出價每戶一仟五百萬,當時業主惜售,價格咬得很死,不肯出售。蠶食不如鯨吞的哲理,或許業主他們不懂;而且稍縱即逝的好運,如果沒有及時把握當下,就會造成日後的扼腕嘆息。

陸續都有一些投資客動輒要買三戶以上,講好聽一點說是因為業主的堅持,但實際上是業主的貪得無厭,想要賺得更多。

可是,這批店鋪的規劃,說真的的確太過草率了,正應驗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外表看似壯觀,可是,裡面的格局,二樓以上完全都沒有隔間,所有樓面都是空蕩蕩的,”林桑”說那是要預留給客戶以後開餐廳時用的,天哪,對面一大片的農牧用地,在這裡開餐廳?難道要每個客戶都要開餐廳?而如果買的客戶樓上要當住家使用,那麼裝潢費用鐵定會相當可觀,業主的IQ真的有問題;更扯的一樓後面的法定空地,連個圍牆都沒有,完全是開放的空間,這個也要省。太over了吧!簡直是要牟取暴利。

朋友在那裡待了許久,業主的心態即使可議,但她也無可奈何。當那些投資客消失後,房子陷入滯銷中,業主開始緊張了。

有一天,”林桑”向我朋友說,他去請教”高人”,說房子要能賣的好,就必需要陰陽交合,意思就是要我朋友與他幹那檔子事,這是哪門子的邪說?朋友覺得相當齷齪,氣憤難平,就馬上離職。朋友事後告訴我,假如對方是個風度翩翩的男人還罷,事實上”林桑”是那種難登大雅之堂的貨色,要叫她幹那種事,那才夠噁心哩!

那個案場,後期在景氣尚未完全跌到谷底時,我曾經在那裡待了一個月,賣出一間,售價一仟五百萬,當時我是包櫃的(無底薪制)。要請領佣金時,”豬油仔”找我到公司談,一直大吐苦水,說賣這種價格他賠錢,要求我降低我的獎金。遇到這種小鼻子小眼睛格局小的業主,我也不想跟他多費口舌,我只丟給他一句話:你敢拿多少錢給我,我就敢拿!

他拿給我五萬元!

我不管合約尚未到期我就即刻閃人。

不多久,就傳出之前高價買的客戶,因為無力償還貸款紛紛被法院拍賣,導致所有餘屋的價格一瀉千里,售價節節敗退不打緊,終至乏人問津的慘境。

那批房子最終的命運就是遭到拍賣的命運。

或許”豬油仔”已經將他此生的好運用盡了,他試圖做困獸之鬥,想力挽狂瀾,掙扎好一陣子後,奈何已時不我予。

看吧,老天有眼,老娘就是眼睜睜地看著你倒閉。”老兵不死”老娘還在,如今你安在?

從此,這號人物就從建築界徹底銷聲匿跡灰飛煙滅,會不會回去做他的老本行,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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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案場我只待了十七天就掛冠求去了。

當時我正大病初癒,體重只剩四十六公斤,瘦骨嶙峋、兩頰削瘦凹陷、兩隻手的手指簡直像個鬼爪,連我自己都不忍卒睹。

我住院一個星期,還沒出院吳董就一直打電話催促我趕快進駐。因為是新成屋,我只關心有水有電了沒?吳董打包票說絕對是有了。

結果,才不是那回事。沒水,電則是臨時用電。

上班第一天,來了一位小姐,長的還算標緻,不過骨架似嫌單薄些;一進門甫坐下來就趕緊拿起粉撲猛往臉上補妝,後來我發現這是她的慣性動作。

我要的所有資料,現場完全沒有,實在有夠瞎。前一手的沒有留下半點雪泥鴻爪,太離譜了!後來才聽說前一手的廣告公司是跟那位小姐弄得不歡而散,難怪才會做得如此絕。

那位小姐猛打電話給吳董,職業的敏感性,在她與吳董通話間,我已覺察出她們的關係非比尋常。管它去,還是那句it’s not my business!

因為還沒完全完工,一樓後面的門也還沒安裝好,只用簡單的木板偎著而已。那時正好是隆冬,房子是朝北的,可想而知,每遇到寒流,北風呼呼地灌進屋內,我的體力尚未復元,我就冷得受不了,有時還會猛打哆嗦。

更令我苦不堪言的,因為沒水,屋內的洗手間全部無法使用,我就得到工地的臨時廁所與工人共用。那個廁所每天都是髒亂不堪,穢水溢的滿地、使用後的衛生紙甚且衛生棉扔得裡面都是,每次進去我都想作嘔。那時我無限感慨,從來我的工作環境沒有那麼惡劣過。

我從另一位女同事口中得知,那位小姐果真是吳董的”女人”,正打得火熱,那位小姐已離婚有個小孩。吳董已有家室,包括他的父母及妻子都知道有這號人物的存在,聽說吳董正與他太太陷於冷戰中。

那位小姐每天都來現場監督,而且事事都要掌控,儼然一副老闆娘的姿態,我對她並沒好感。

有一天,工地拜拜,她也來摻一腳,吳董的父母隨後也來了。我眼看著那位小姐與吳董的父母正面相迎時,都互把對方當成透明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是個心思很細膩的人,有一天早上,我發現我的抽屜每天下班後,都有被翻動的跡象,我心裡暗自懷疑是那位小姐的傑作。然後我就佈局印證我的臆測,結果證實我的懷疑是正確的,我對她就更心生不滿。

吳董以前跟友人曾經合夥投資建築業,做的並不出色,只好黯然暫時退場,這是他東山再起的處女作;但是資金並不雄厚。那位小姐銀行關係很好,儘管外界對她的負面評價相當多,但事實上,對於吳董卻多少能使上力,這是不可否認的。

那一天上午,寒流來襲,我又硬著頭皮要上臨時廁所。當我打開門那一霎那,薰人的臭氣迎面撲鼻而來令我幾乎窒息;然後,我又看到馬桶的正前方,不知被哪個工人畫上一幅不堪入目的猥褻漫畫時,瞬間我淚水撲簌直下,我再也無法忍受了!

我打電話告訴吳董因為身體尚未復元,我想離職。吳董一直想要挽留我,可是我去意甚堅,我要吳董趕快找人來接手。過沒幾天,我也不管有沒找到人,我就離開這最短命的案場了。

後來我聽說,那女的果然改不了那個壞習慣,每天晚上利用現場人員下班時,就會翻箱倒篋,所以每個客戶的資料都在她的掌握中。每當現場人員經營一個客戶相當成熟時,要成交了,那位小姐就會適時出現,來個臨門一腳,然後她就向吳董說那客戶是經由她成事的,想當然爾,以她與吳董的特殊關係,吳董當然聽她的,獎金就被她瓜分了,現場人員甚為不滿,以致現場銷售人員連連替換好幾個。

或許是吳董正在行大運,鴻運當頭,吳董適時找到金主挹注資金支援他;加上那小姐在銀行的關係,這些年來,吳董終於鹹魚翻身,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企業形象及知名度大大提高。據說連他的親戚都驚呼不可思議,吳董已非昔日吳下阿蒙。而那位小姐最後也終於修得正果了。

前些日子在一個公開場合遇到吳董,本來長的一派斯文瀟灑的他,變的心寬體胖而紅光滿面,我險些認不太出來,交代我有空到公司找他,我一直都沒去,不過倒也替他高興終於站上浪頭了。也見證了這句話: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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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在壓克力燈光投射的室內流瀉,歌者忘我地在小小的舞台上吟唱著。

在Z開設的《香榭(Z都唸ㄕㄜˋ,別墅的”墅”她唸ㄧㄝˇ,說真格的,她的國文底子的確很差)居》卡拉OK內,林董與Z坐在我對面。雖然我是第一次與林董見面,可是在他倆眉目傳情與肢體語言互動間,多少我已嗅出她們其中曖昧的情愫。

林董是位外地來的建商,是Z的一位鄰居李先生(是位過氣的建商)的朋友。皮膚黝黑,約莫五十開外的年紀,保養得宜長的還蠻帥氣的,正計畫與李先生合夥要蓋一批別墅。Z想要接下來銷售,但她不懂得企劃銷售,便打電話找我與她合作,所以安排那天與林董見面。

Z算是名女人,外面一些社交場合,政商活動她都相當活躍,舉凡扶輪社、婦女會她從不缺席。護校畢業,膚色黝黑,身材豐腴,平素打扮,喜歡將珠寶叮叮噹噹披掛上身。先生生前做鋁窗生意,以前我有個案場,她是建商的股東之一,那時才與她認識的。

後來先生因病去世,使她三十幾歲就守寡。聽說她領了一筆為數相當可觀的保險理賠金。她正進行多方面的投資,董事長的頭銜早就頂在頭上了。

果不其然,Z與林董真有不倫之戀,李先生告訴我,林董的老婆也知道,但也莫可奈何,因為林董的財務狀況並不太好,有時會向Z調頭寸。

我與Z合作後,我發現我倆的行事風格迥然不同。她熱衷於當名人貴婦,很喜歡出風頭且是那種強出頭的人;而我行事向來低調,當然南轅北轍。我始終想不透的,明明她的年紀比我小,她卻要騙說年紀比我大。

當我與她合夥時,她卻在外面跟別人講我是她聘僱的,偏偏我也有我的人脈,一些人自然會向我通風報信,我只有笑在心裡。

更甚者,我們現場新聘請一位新手當售屋小姐,這個小姐Z之前就認識的。在聘用她之前Z連跟我打個招呼也沒有,直到人要上班的前一天,Z才要那位小姐到她家來與我見面,讓我措手不及。

那位小姐是新手,因為我們是賣預售的房屋,她連基本常識都沒有,設計圖更不會看,遑論要賣房子,必須由我從頭教起。我就向Z建議,除了底薪之外,獎金要稍低些,待以後再調整。我不知道Z存著甚麼心態,她居然出賣我,向那位小姐和盤說出這件事,我始終被蒙在鼓裡。直到後來,那小姐發現,跟著我比較有搞頭,便一五一十告訴我這件事,我勃然大怒,馬上從工地衝到Z家裡興師問罪,本來她還抵死不承認,我便當場逼她即刻打電話與那小姐對質,她才陪著笑臉向我道歉。

畢竟房地產銷售這一區塊她完全外行,在銷售當中她找了幾個女投資客,可是那些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因為Z並沒有這方面的專業,以致出了差錯,到最後我就得疲於奔命地出面替她收拾殘局;而她總是狀況連連,我幫她善後的事不只這一樁。

後來我又另外有個預售的大樓案子,本來說好,我們輪流到案場的;可是,至始至終就只有我在案場,當我忙得焦頭爛額時,她卻與林董雙宿雙飛逍遙快活去。

最後我當機立斷,道不同不相為謀,就與她攤牌,各自分道揚鑣。

沒多久就從李先生那裡聽說林董罹患肝癌,我覺得滿驚訝的,林董看起來身體蠻硬朗的,怎會這樣?李先生說,林董有一次在Z的老公忌日那天,不應該到Z家的佛堂向她的先生上香拜拜的。民間的習俗很忌諱,跟人家的老婆上床了,還拿香向往生的先夫拜拜,這就犯了大忌,以致林董後來就生病了。是否真如李先生說的這個因素,我不敢妄自揣測。

不多久林董就往生了。李先生說,林董即將去世前,就與Z因為金錢的糾葛倆人關係弄得很僵,李先生大罵Z是個很絕情的女人。

Z還是依舊活躍在政商界,只是身旁多了一個小狼狗(使君已有婦),據說有一回,Z中風時正好他在身邊,及時救了她一命。她拿著那些保險費,大肆投資KTV、餐廳、保全公司、傢俱店、房地產,多元化的投資,儼然是商場女強人。

投資並非無往不利的,這些年來那些保險費,因為她的投資不慎而幾乎虧蝕殆盡,Z的所有事業紛紛收攤,目前只剩下一個保全公司撐個場面,勉強讓她保住”董事長”這個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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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界對王董的傳言莫衷一是,一說他已上吊身亡,一說他被他的債主動以”私刑”死亡;另一說他是被他的親信打死的。

王董應該也算是大起大落型的吧。本身是國立大學會統系畢業的。當時他是從事畜牧業,賃屋居住,開著一台老舊的法國”雪龍鐵”車子。

對於建築他是完全門外漢,他的第一個案子店面含別墅總共將近六十戶。當時是由一位我所敬重的長輩引薦我去幫他handle整個銷售的業務。

當時正值股票要衝上萬點之際,也或許他當時鴻運當頭吧,那個案子預售時很快就衝到七成,十六間店面幾乎銷售一空。

過沒多久就看到王董換了一部紅色的BMW轎車,而且夫婦倆穿著打扮,也與以往判若兩人貴氣逼人。

房子銷售的相當順利,在還沒交屋前,王董又連續買了一部Jeguar的紅色跑車以及BMW的轎車。自己也留一間大地坪的別墅自住,另外一間三角窗的店面也當作公司的辦公室。

他有一位姐姐是從事珠寶生意,他就用一戶別墅與他姐姐交換一個翡翠手鐲。

要裝潢公司時,他請來一位師姐,在一樓的地板下面先行安放許多龍銀,說是按照奇門遁甲來做法。

在階段性任務完成後,我就離職了。

那時王董宛如建築業的一顆閃亮的明星,名氣之響亮無人不知。

那段期間我就聽說王董四處推案,大多數的協力廠商及包商一窩蜂地跟著他後面投資而買他的房子,而且價格都賣得很好。

最後那次我又回去接他的案場,那是在一個重劃區,他規劃一棟商業大樓,裡面要開一家百貨公司,而是專賣百貨公司的過季商品,就是所謂的outlet,所以整棟大樓是不對外銷售的。

要開挖四樓地下停車場,當時我就持懷疑的態度,工程款鐵定所費不貲;在那個鄉鎮,開百貨公司妥當嗎?而頂樓是賣給南部某知名的宗教團體當道場。

當時我們是銷售商業大樓旁邊的透天店面,以及附近的一棟六樓華廈。

那些店面每戶要價一仟七佰多萬,我就遇到投資客找來地理師,幫他們勘察,地理師信誓旦旦告訴他們可以投資,而且日後絕對有利可圖。因為有那棟商業大樓當利基,所以那批店面賣得相當不錯。

直到後來,我已經離開好一陣子了。有一天,家裡突然接到一張DM,我攤開一看,居然是那棟商業大樓推出銷售,我心裡突然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不是說不要賣的嗎?怎會這樣?

有一天,我專程去探望公司裡的同事。當時的銷售人員全部都由外地找來的;而且都是初次與他們配合。

過了一段時日,有一天,我聽到令我非常震驚的消息。朋友打電話問我,知不知道王董已倒閉,早已逃之夭夭,所有替他銷售那棟大樓的售屋小姐的票子全都跳票了。

那天是星期六,按理案場是會上班的,我就打電話過去,結果沒人接聽,我就打到公司業務主任L的家裡,想不到她竟然在家。我不好意思開門見山單刀直入就問這種敏感問題,唯恐這是空穴來風,我就問她今天怎麼那麼早就下班了?她有氣無力地說,難道沒聽到外面的風聲?天!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王董兵敗如山倒,拖垮周遭許多人,哀鴻遍野,包括所有親朋好友以及公司內的員工無一倖免,人頭都借給他向銀行貸款。就我所知,L就扛了一仟兩佰萬、工務部的主任七佰萬;另外一個女職員也向親友調了二仟多萬借給王董,害她無法見容於夫家,最後離婚收場。

有一所國中,全校教職員,被王董倒帳就將近二億元;一直替王董負責企劃的廣告公司老闆阿郎,也被倒了一仟四佰多萬。這些被倒債的人,他們的共通處,就是貪圖暴利,阿郎親口告訴我,王董每月給的利息是三分,禁不起高利的誘惑,難怪許多人趨之若鶩,最後卻因小失大。

而那些公司的協力廠商及包商,也沒有那麼幸運逃過一劫,個個都中箭落馬,淒慘無比。

外面謠傳王董總共倒了數十億。而那棟商業大樓的地下室工程才進行到地下二樓而已。

事發以前早就離職的一位會計小姐告訴我,王董的太太,以前待她不薄。她去探望王太太時,不勝唏噓,以前光鮮亮麗的外表,今日卻落的有一餐沒一餐的,娘家也被她拖垮,害她無顏回北部的娘家,只好淪落在外租屋,那天看她狼狽的模樣,令她無限感慨與不忍。

至今我仍大惑不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以前王董的建案銷售的都不錯,資金的調度應該不至於會有問題才對;唯一能解釋的,依我的判斷,壓倒他的最後那根稻草,應該是那棟所謂的商業大樓,因為挖地下四樓的浩大工程,他錯估形勢,所耗費的龐大資金是他所無法負荷的。

唉,看他起高樓,看他樓塌,這就是人生的際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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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建商算是頗有才氣的;不過他的處事風格卻一向為人所爭議。他已休養生息近十年沒推建案了,當他想要重做馮婦時他來找我共商大計。

當時他要蓋幾間店舖,他想規劃成5間店面,我建議他不要蓋5間,如此會有中間出現,而且也會出現2間地坪六十幾坪,價格卻要賣到一千多萬;更何況房子深度就將近40米,這種房子絕對是吃力又不討好的。

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蓋6間的話就只有一間地坪較大而已,也不會有中間之虞。

最後,那建商不採納我的建言,堅持固執己見,還是規劃5間。他的外觀是完全摹仿外的別家建設公司的造型。剛開始興建時我就先替他賣兩間出去了,其中包括一間三角窗。

當時他雇用一位泥作出身的監工,是位鰥夫,年紀約五十開外。

水電包商及泥作包商是我介紹的,我陸續聽到這個監工的一些閒言閒語。眾口一致,這個監工根本就是外行充內行。

等到將近完工時,我才去這個案場上班。

當我去看房子的進度時,簡直為之氣結。二間要賣一仟多萬的房子,樓上房間牆沿地磚滾黑邊(border) ,他老兄竟然兩邊寬度大小不一不打緊,因為比例沒有算好,所以不能滾黑邊的他就乾脆用油漆的;更扯的,竟然是他要工人如此施工的。

更離譜的,浴室內也都滾黑邊,你會看到整個浴室內有好幾個長形黑框框,浴缸周圍也不放過,一仟多萬的房子耶!就這樣被他玩完了。

那時,公司租了一間三角窗的店面當客服中心,因為那監工由外縣市來,二樓就讓他居住順便當工務所。

建商很少到現場的,他將工地一切事物全權交給他,因為他相信這個監工,以為這個監工有多大的能耐。

那個時候正好是炎夏溽暑季節,這個監工正與剛認識的女友打得火熱,每天倆人都窩在樓上。等到下午四五點鐘時才到工地巡視,他也算準建商都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就會拿著掃帚打掃工地,故意讓建商看見。因此,建商對他更加信賴有加。

每當午休時候,就會聽到那監工與他女友在樓上將電視機開的很大聲,或是么喝朋友到樓上高聲喧嘩;有一天,我就氣不過,就衝上去將他們臭罵一頓。

有一次颱風天過後,那時老闆正好人在大陸。我去上班,鄰居就向我埋怨,那個監工颱風天都躲在樓上,工地現場都不去查看;而工地旁有一塊巨大的帆布被颱風扯壞在風中飄搖,旁邊正好是電線,險象環生,他們向監工反應,他卻置之不理。

老闆娘與股東也是她的妹婿,來工地勘察有否災情,我就陪同她們去現場查看。

想不到那兩間一仟多萬的房子,一樓都積滿了水,我們急匆匆地上樓,卻在三樓發現前面陽台的排水管因為阻塞了,雨水便從陽台直接灌入室內,一路狂洩到樓下,所有地磚已經泡水一天一夜了。老闆娘氣沖牛斗,衝到監工的面前破口大罵他很沒有責任。其實那位老闆娘本來就對他沒有好感。

後來那個監工被fire掉了,原因是他監守自盜,他擅作主張將建材移作私用,而且人贓俱獲。

當建商要將那監工解雇時,他還賴著不走,這的確是個肥缺,他以後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建商只好大費周章勞動警察才將他”請走”的,而且當時場面弄得相當難看,真的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更可笑的,那監工搬走時,居然將房東的一些傢俱,甚至連窗簾、飲水機、鍋碗瓢盆也不放過而順手牽羊,房東太太隨後趕到,氣的直跳腳。

很諷刺是吧,怪只怪這建商枉費數十年社會歷練,閱人也無數,這次卻陰溝裡翻船。

而當初那兩間要賣一仟多萬的房子,當時有一位投資客出價九佰萬,他不願意賣,想賣一千多萬;至今成屋三年多了仍供在那裏賣不掉。現在連八佰萬也難以脫手。

整件事情前前後後看來就像齣戲,而且是個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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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位工地主任告訴我這件事時,我張大了我的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我真的不相信我耳朵所聽到的。

那時的案子,店舖總共將近廿戶,但卻有四棟。

客戶都已經挑選自己中意的室內地坪及樓梯的地磚或大理石;每個客戶的審美觀念不盡相同,所以每戶的一樓大理石花色也都不一樣。

工地主任說,這四棟店舖的騎樓大理石,老闆說要看每個客戶一樓室內挑什麼花色的大理石,那麼他的騎樓就同樣用那塊大理石。我的天,真的有夠離譜,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這能看嗎?

那位工地主任不敢向老闆反應。我心想:這個老闆不是蓋房子已經很老練了,怎會越混越回去呢?

後來那老闆來告訴我時,想當然爾,以我的個性當然毫不思索直截了當反對他的決定,我就說這樣不覺得像萬國旗嗎?到時不被所有同業笑掉大牙才怪。

我建議他,不妨這四棟的騎樓大理石可以不一樣;但是每一棟的騎樓大理石卻要一致。後來總算他有採納我的意見,才不致鬧出大笑話。

不過這件事後,接連發生一連串的烏龍事件,越發讓我對這個建商心中起個大大的?號。

他常大言夸夸自詡自己有多內行,可是他卻是一味”拷貝”別人的外觀,拾人牙慧,內部格局卻常貽笑大方;高價位的房子,流理檯面用的卻只是區區三千塊的材料,唉,這等業主!

認真的業者,年資無用,重要的是否有用心,不斷地求新求變,每個行業都要順應趨勢,潮流始終汰舊換新,這是不變的定律,不求進取,只有加速被淘汰邊緣化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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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家建設公司,有一個工地已成屋了。公司的總經理向董事長說他要向公司接下來作包銷。

不知是礙於情面或有其他不明的理由,董事長居然答應了。

其實那個案子戶數並不多,可是房價卻超低的,絕對好賣。

一般建設公司給代銷公司包銷時,倘若售出的價格低於底價時,理所當然的傭金的部分就要被扣一些起來,這是合情合理的。

不過總經理卻不遵守這個遊戲規則,球員兼裁判,常常價格客戶出到低於底價,他就打電話給董事長,希望他能配合答應這個價格賣給客戶;可是事後他又不願將佣金降低,而照原定的條件抽取佣金,橫豎他都是贏家,天底下的便宜都讓他佔盡了。

那位董事長為人蠻四海的,草根性很強,儘管心裡一肚子窩囊氣,他還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強忍下來。但他週遭的朋友卻看不下去,紛紛為他打抱不平。

那位總經理在公司一個月薪水6萬元,哪有在公司任職還包銷公司的案子之理?簡直是滑天下之稽,可是,偏偏就是有這種怪誕的情事發生,簡直可以說是”房地產的怪譚”。

結果那個案子,總經理個人賺的居然比公司還多,很扯,是吧!

當董事長親口告訴我這件事時,難掩心中的不滿,神情流露出忿恨難平。不過,我說董事長可是個大善人喔!

這年頭,真的是”很敢”的人才能生存!?而且要”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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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又遭逢面臨人生的另一個抉擇。

是否仍留在建設公司?民意代表的助理?或是出版社的特別助理?

最後在方總的一再慰留下,我就繼續待在方總的建設公司。

     公司的負責人方總的太太是民意代表,長久以來夫妻倆的感情都不睦且貌合神離。肇因方太太比較強悍,而方總個性也不妥協,因而老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們這些員工就遭池魚之殃了。

那時我在公司已有4年多了,算是元老級的員工。我在企劃部,而且那時也只有我一人。

公司的業務後來漸漸蒸蒸日上,方總也陸續將他的大弟T及大哥還有小弟先後安排到公司來;那時T正懷才不遇而落落寡歡,又剛與未婚妻解除婚約,心情相當鬱悶,方總就從北部將他叫回來。而他的母親也在公司負責燒飯給員工吃。到後來甚至方總的妹婿以及他的朋友、同事,還有T的朋友也都加入公司股東的行列。

公司內有一位資歷比我淺的女同事M,她是唸建築科的,家裡在市場內作自助餐生意。

不多久,M將她所有的遠親及近親,哥哥、妹妹、表妹全部都安排到公司上班,甚至業務部櫃檯都由她妹妹及表妹把持。

公司本來有聘請2名售屋小姐,可是她們都被逼退到我企劃部內,竟然業務櫃檯沒有她們立身之處。顯然地公司已成為家族公司了。

有一位新進的男業務員E,在公司學習房屋銷售,看來很有進取心,颱風天也克盡職守,因此頗得方總信賴與賞賜。

後來公司在外地有大案子要推,方總就指派E負責該案的經理。我放假時就會到那案場去串門子,所以與那裡的會計及業務小姐都很熟稔。

一段時日後,我就聽到一些蜚短流長,說E向廠商索取回扣,而且為數不少,我噤若寒蟬,不敢透露半句,當是空穴來風。

直到有一天方總他才問我,為何早就知道不告訴他?我很無辜地向方總直言,我也只是聽說,也無從證實,萬一這是旁人惡意造謠,我豈不變成罪人,我又要如何自處?

T後來與M結婚了。不過在此之前,有一次他與我到印刷廠時,在車上,他突然向我說,他很想念已經退婚的未婚妻。當時我還很天真地向他說,可以破鏡重圓再續前緣啊!

公司的業務櫃檯由M的妹妹及表妹所控制後,每當推出的案子地點或產品最好的,都會被M的家人先行下訂金,等到正式推出時就又很快轉手出售,賺取差價。包括外地的案子也依樣畫葫蘆上下其手。常常看到M的父母到工地現場看準目標,只下訂金,然後就吩咐業務人員替他們轉賣,屢試不爽。

M來公司之前是在一家建築師事務所擔任繪圖員。

她進公司後就慫恿方總,將建案的設計送到該建築師那裡設計規劃。她就從中抽取佣金,而且是按戶數計算的,所以利潤是挺豐厚的。

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M食髓知味,後來向該建築師要求加倍的回扣,建築師不從,M就將案件轉送到別的建築師事務所。這件事是由該建築師向方太太透露才露餡的。方太太知道後,暴跳如雷,到公司大鬧一場,但也無力回天,因為那時方總都聽T夫婦的話。

方總的妹妹有一次到公司時來找我,向我抱怨M的不是,我也不方便加入意見,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我又何必置喙。

T與M婚後多年久久無法生育,就花了幾十萬元收養一個男嬰。

到後來變成公司內部的員工,只有我不是方家與M兩家的人,而且我又發覺M的妹妹及表妹年資比我淺,薪資竟調整到比我還高,不甘雌伏的我,覺悟這個家族公司,已沒有讓我戀眷的餘地,便毅然辭職遠離這是非圈。

我離職後,聽到協力廠商說,方總有一天在工地與T兄弟鬩牆,一言不合進而大打出手,還是由他母親出面解圍的。之後,方總相當痛心,自己一手提拔自己的兄弟,想不到卻得到如此下場,過後,他就痛下決心拋下自己好不容易辛苦打下的江山,遠走內地。他的兄弟就順理成章地接收下方總所有的一切資源。

方總退出後,股東間便傳出理念不合,包括方總的妹婿及T的朋友就與方總的大哥還有T拆夥分道揚鑣,另起爐灶。

方總的大哥與T及小弟接手公司的經營,初期還有一番作為,但是在大哥驟逝後,因他的孩子能力不足以接續他的棒子,導致所有的土地、房屋遭致拍賣的下場,景況相當淒涼。而T卻放任由法院拍賣,不願伸出援手,卻等到特拍時自己才標售,得標後納為己有,業界私下為此議論紛紛。

後來演變成方總大哥的兒女與T叔姪對簿公堂,反目成仇形同陌路;而小弟也早已與T決裂了。

去年在一個公開場合遇見多年不見的T,看來還滿風光的,叫我與他連絡,我說:「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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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從業主口中得知,他是我這個案場的代書時,心頭就掠過一道陰影。

他是我之前案場的代書。其實,我與他並無私人過節,更談不上恩怨;只因為我就是很看不慣他的貪婪。

有一回,一位向我買房子的客戶,他是一位名醫。我覺得他是一個很”阿莎力”的客戶。在交付尾款及結算代收款時,我先看過明細,赫然發現其中一項是”簽約手續費”一仟元。

以我廿多年的經驗,從來沒有代書以這項名目向客戶額外收取這筆費用的;更何況公司將該筆買賣的一切相關手續都委由他處理,他已經有代書費可收了,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再加收這區區的一仟元。

那醫生有看到這筆費用,他臉色一沉,不滿之情溢於言表,但他仍二話不說,如數將錢交給代書。

可是下一回,他就沒那麼幸運了,一位王伯伯,當場發現就很不服氣為什麼他要要付這筆費用,三兩字就拿一仟元,太不合理了。那代書看王伯伯不是軟柿子,他再也嚥不下去,就不敢硬收這一仟元。

我發現他常常約客戶私下完成這個程序,按照常理,這個動作是必須經由公司業務部出面的;但因這家公司的業務部的小姐較沒經驗,所以才任由他上下其手,由此推估,他不知得手多少次了。

我是不擋他財路的,反正他也是公司的股東;我想或許公司也默許他如此做,我又何須吹皺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但我又發現他的代書費,收的並不比他家建設公司低。

我一一打電話探詢幾家熟識的建設公司,沒有一家的代書向客戶收取”簽約手續費”;而且他的代書費竟然是各家之冠。

我隨即告訴公司的老闆,原來他也被蒙在鼓裡。他要我羅列各家建設公司的代書收費明細給他,然後他要向代書當面提出質疑。

嘿,你老兄天才,我白癡喔?!我才不幹這種蠢事哩!讓我扮黑臉,當壞人,到時代書鐵定不恨死我才怪!

我當然拒絕老闆的要求,也把我的立場告訴他。

到後來我再處理他們公司的案子時,老闆就交代我務必要將代收款拿回公司,不可逕自讓代書取走,交屋款及結算代收款時就由公司業務部處理了。

他向我現在的案場業主聲稱,只要客戶自備五十萬,其他貸款事宜他就可以搞定。我便打電話問他,現在公司貸款指定銀行的”指數型房貸”利率是多少?他說目前各家銀行都已經沒有”指數型房貸”了,有沒有搞錯?!

幸好銀行那邊我有熟,求人不如求己,我就直接打電話到銀行。不多時,銀行的經理及副理還有行員就到案場找我,我便順利取得了”指數型房貸”的相關資訊。

但是,據我了解,該家銀行的放款一慣作風是相當保守的,業內盡知。至於客戶貸款的事,心裡早有定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不定再次遇到盡是現金買賣的客戶,問題就更單純啦!(97/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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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在一家廣告公司當美工設計。

老闆H是泥作工頭出身,年約四十開外,一副腦滿腸肥的模樣,因為底子本來就不是很好,所以要說人格特質,幾乎是沒有。

聽說在這之前,他是名建商,而且還曾風光過一陣子,後來倒閉了。

當時公司有名會計小姐K,公司裡上上下下都知道她與H有不倫的關係;而且他們從來都不避諱,他們是相當高調的。

K甚至有一天晚上還到H的家門外,向他的老婆挑釁咆哮,正好對面住的是我的一位朋友,事後他告訴我這件事,對K的囂張行徑相當不以為然,她算是強勢的第三者。

那時K總是穿著相當華麗的衣服上班,據說都是H買給她的。K在公司裡相當不得人緣,儼然一副老闆娘的架式,動輒對公司內的員工頤指氣使;我也曾吃過她的排頭過。

我有種感覺,K對我相當不友善,似乎對我存有很大的敵意,我不知道到底為哪樁,但我卻並不以為意。

那時公司的設計部只有我一個人。

有一次公司接到外地的case,H就常常開車帶我到案場查看,準備銷售前的前置作業,我們單獨相處的機會自然就增加了。

有一天,我又與H去案場。在回家的半途上,H突然說他要買漂亮的衣服給我,也要買一台洗衣機送給我。當下我心頭猛然一震,意識到情況似乎不太妙,心中也暗罵:「你以為我會像K一樣那麼好誘騙嗎?瞎了狗眼!」

那次回來後,我陷入長考,我覺得情勢明顯對我越來越不利,往後我經常有機會與H單獨相處,難保會有閃失。因此,我毫不戀棧地辭職。

之後,我就聽說接我職位的,是一個高職剛畢業,毫無社會經驗,住在鄉下單純的女孩,年方十九,父母親都蠻善良淳樸的。

很不幸地,那女孩沒多久就被H給騙失身了。歸咎起來應該還是家人的管教出問題,才會輕易地讓H得逞。

當K知道這件事後當然引起軒然大波,舊愛哪鬥得過新歡,K就與H經由第三人的協調,在拿到分手費60萬後,就黯然離開公司。

後來,那女孩就任由H擺佈,住進他所租的外地套房內,被他視為禁臠,並且也為H生下一個女兒。

H並不會就這樣停止尋找獵物,性好漁色他又搭上公司的會計,可憐的女孩完全被蒙在鼓裡好些年。最後是在好心的朋友告知下才幡然醒悟,她帶著女兒毅然離開了H。

與那女孩有保持聯絡的朋友說,那女孩在一家證券公司上班時,認識一位同事,那同事不計前嫌,接納了她也接納了她的女兒,終於結婚,算是有了美好的結局與歸宿。

而H最後事業也垮了,數度想東山再起,或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終究時不我予,欲振乏力;聽說有做過一陣子宮壇的乩童,後來就下落不明了。

至於K,在好幾年後,偶然間遇到她,那時她正好在談一個不被祝福的姐弟戀。對方是她任職的老闆,其實那老闆也知道她的過往,男方的父母堅決反對。

有一天,她跑來找我,她去找算命的,算命的告訴她,如果想要這段感情能開花結果,她必須要用些手段。當時我不知道是什麼手段,後來才恍然大悟,原來她用先上車候補票的手段,逼的對方與她結婚,男方父母想反對也難了。

後來,我就與K失聯了。多年後,在偶然的機緣下又與她碰面,看到她竟是一副歷盡滄桑憔悴的模樣。

原來,婚後K過了一段短暫甜蜜恩愛的日子,可是好景不常,她先生有了外遇後,家庭經濟隨之一落千丈,此後她就與先生分居,長期以來過著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

好幾回在與K的言談間,她總不堪回首與H那段不倫的關係,悔恨莫及。

在每個午夜夢迴孤枕寒衾時,常自嘆或許這是現世報;所以她無怨無悔地承受上天給予她的懲罰,獨自吞飲寂寞、茫然無助的時刻,面對遙不可知的未來。(97/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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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進入職場伊始,我秉持一貫的態度總是與人為善、樂天敬業、誠懇待人。

     可是偏偏就那一次,在外地的一個案場,我不知哪來的熊心豹子膽,居然和工地的現場監工起了衝突,他可是當地出名的地痞流氓喔!至今想起來,只覺得自己真是人講的”憨膽”一顆。

當時要到那個案場時,就有朋友好意的警告我,那個案場的現場監工,名叫”番薯仔”,在當地惡名昭彰,之前的監工就是被他打跑的;而工人也都任他欺凌,因為懾於他的淫威,都敢怒不敢言;他對客戶態度也相當不好,叫我要提防這號人物,免得小人作梗。

那個案子是由廣告公司接的,現場有一位張姓業務經理,平常時間他很少在案場,他也曾受過”番薯仔”的氣;包括業主也對”番薯仔”莫可奈何,他們都是出外人,認為”強龍難壓地頭蛇”,為圖和氣生財只好忍氣吞聲。

我剛到沒多久,有一回他也許要給我來個下馬威,他故意要考我;想不到反給我給考倒了,那次算是我第一次與他交鋒。

其實我到那裡之後,舉凡所有工務的事情,我都蠻尊重他,不敢有所踰越,就怕有把柄落他手中,我就難以自處;我也刻意放低身段,不想惹事生非,畢竟那裡並非我久留之處,而且我也深知,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明槍易躲,小人暗箭難防啊!

有一次,我休假後的次日,上班時客戶雷先生打電話給我,他是原住民,農專畢業在電信局上班,他買了房子剛簽完約 。他非常生氣地說,他的房子主臥室的浴室,昨天不知給誰縱火,造成F.R.P的玻璃纖維浴缸整個燒焦了,整個浴室全給燻黑了。他昨天來正巧看到,就向”番薯仔”說,結果”番薯仔”口氣及態度都相當惡劣。雷先生說他的新房子都還沒住,就被人放火,真的是太觸他的楣頭了,心情本來就很糟了,而”番薯仔”竟如此對待他。

我聽後也很氣憤,但也不便發作,只隱忍下來安慰雷先生,一方面請求公司善後。我暗忖:幸虧這戶已簽完合約,否則這戶鐵定泡湯了!

又有一次,我當場看到他用三字經罵客戶的太太,那位太太臉色鐵青氣的說不出話來,拿他沒輒,他是流氓耶!

我聽會計說,”番薯仔”的老婆是被他強暴,莫可奈何之下才嫁給他,後來他老婆受不了他的粗暴脾氣,想要跟他離婚,他就跑到岳家去恐嚇,如果他老婆跟他離婚,他就殺光岳家。

岳家生活不是很好過,他就安排岳父到工地當”顧寮”的。那幾天天氣變化多端,早上突然寒流侵襲,”番薯仔”沒穿厚的外套,看到他岳父有穿外套,這個死王八旦,居然剝下岳父的外套讓自己穿上,害他岳父凍的直打哆嗦。

番薯仔”在自家開了一家規模不大的建材行,要來之前我就聽其他建材行的人說,他向廠商要求每塊廚房的瓷磚回扣是2塊錢,這件事我也放在心裡,不想多說。

有一回,他帶我們到他母親的墳墓參觀,原來他在旁邊蓋了一間小小的廟,工程看來略嫌粗糙,有人說他將A來的錢,都投注在那間廟裡,真假我也不願求證,只是”番薯仔” 常常口頭禪會說:佛說,怎樣又怎樣的,滿嘴仁義道德,聽在耳裡我覺得蠻刺耳的。

客戶邱先生,他的房子車庫有塊畸零地,本來車庫都是貼不規則大理石的,我不知道公司為何他這塊畸零地,沒有幫他一併貼不規則大理石。邱先生找我,要我向公司說他想請公司幫他處理,看多少錢他願意補貼。我問了”番薯仔”,他說公司不幫他處理,我就轉達給邱先生知道。因為公司不處理,邱先生就要求原來的廠商替他做,想不到就出事了。

那天我們幾個人包括泥做工頭還有張經理,大夥在辦公室內聊天,突然”番薯仔”衝進來,兩手叉腰橫在我桌前,歪曲著臉孔橫眉豎目,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大聲嚷嚷:「是誰叫廠商幫邱先生貼大理石的?沒經過我的同意,誰敢這麼做!」我回他:「因為公司不處理,他只得自己叫廠商做啊! 」他不理會我的解釋,不斷地咆哮,好像要將我生吞活剝的樣子。            

看到他這付囂張的模樣,我一時恨將心頭起,怒從膽邊生,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我終於按耐不住積壓已久的怒火,一把衝到他面前,也不遑多讓地左手叉腰右手指著他的鼻子,就像茶壺啦!對著他大聲吼起來。那時我腦際閃過一個念頭:我今天若治不了他,明天起我鐵定不會有好日子過了;所以我今天氣勢一定要壓過他。

「你這個算是什麼流氓,只不過是三流的流氓而已,我看過比你更大尾的!」我漲紅著臉,幾乎使盡所有吃奶的氣力大聲喝斥他。事後我向人比喻那天我有如河東獅;同事說我的嘴唇氣的都變色了。

我跟”番薯仔”一來一往彼此不甘示弱地叫罵著,但是我的聲音一定比他還大,壓過它的聲音;外面的工人紛紛跑來看熱鬧。這時張經理以及工頭都不敢吭氣,只有杵在那裡的份。

衝突總算暫時平息下來,我想到外頭透透氣,正想轉身,”番薯仔”突然又說:「佛說….。」我聽後再度衝到他面前,又指著他的鼻子罵:「我告訴你,嘴巴說的一套跟做的又不一樣,罪更重!」這句話彷彿觸到他的死穴,這時他像小孩子般地,氣的直跳腳不停叨唸著:「妳管我,妳管我,以後我下十八層地獄那是我的事!」看的我好氣又好笑,呸,這種角色,挫挫他銳氣就好,我不理會他,逕自走出外面。

我走到工務部那裡找會計,”番薯仔”的岳父也在,因為工務部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所以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會計說她方才也被”番薯仔”「」罵了一頓;我將剛才的情形告訴他們,”番薯仔”的岳父一直笑,會計說:「伯仔,支持你喔!」

想不到我這次跟”番薯仔”正面槓上,卻大快人心,廣告公司老闆打電話來聲援我,也勉勵我假使我能讓他由虧轉盈,他會額外給我一個大紅包。後來我果真拿了個大紅包。

案場裡有個助理小妹,她是當地人,上班時間比我早。每天我還沒上班時”番薯仔”都會先進去辦公室跟她打屁,常常會講些不入流及有色的話來騷擾她。此事過後,每當”番薯仔”又來找她時,她就故意看外面嚷著:「× 姑娘,妳來啦!」”番薯仔”就很緊張地朝門外東張西望,然後就匆匆離去,不敢逗留。

此後,”番薯仔”就不敢太放肆,收斂許多,見到我總客氣三分。會計透露”番薯仔”也跟她說,其實他也知道,在工務上我是挺尊重他的,所以他對我也不會有所怨恨。直到我離職,都相安無事,天下太平。  

有時,我滿相信「人善被狗欺,馬善被人騎」;所以有些”非常事”就需要以”非常手段”,適度的「以惡制惡,以暴制暴」!( 97/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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