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梅心裡就有許多的不忍,更佩服她過人的韌性;一些朋友跟她初見面,總會從她臉上讀出她心中有千千結。
我很懷疑,她的業障真有那麼深嗎?
梅的母親與我的母親是小學的同班同學。梅有一個婚前當遊覽車小姐的姐姐,以及一個敗家的弟弟。
原本她們家是在市中心內精華地段的店鋪,卻因為弟弟的不長進,加上母親的縱容,放任弟弟揮霍無度,導致最後將僅有的祖產賣掉,此後便過著賃屋而居的日子。
梅的婚姻也令人唏噓不已,她與先生相戀七年,可是結婚後,當她生下第一胎,還在坐月子期間,就開始過著被她先生暴力相向的日子。
她的先生長的一表人材,加上又能言善道,常常有女人自動投懷送抱,因此外遇不斷。
曾經她的先生與一位在保險公司上班的女人糾纏十幾年,而那個女人又是強勢的第三者,有一次當街攔住梅的去路,挑釁地說:「我叫妳先生向東,他絕對不敢向西。」而梅的先生更囂張地向她說,那女人床上的功夫是一百分,下次當他們在”辦事”時,要求梅要在一旁觀摩。天底下就是有這款爛男人。
那個女人後來也跟自己的先生離婚了。曾經兩人分手後又再度舊情復燃;可是,梅的先生最後對那個女人卻再也興趣缺缺了,梅的先生說因為那女人已將子宮拿掉,比起過往樂趣差多了。
梅與她先生曾經分居好幾年。可是很扯的,分居這段期間,梅與她先生卻又生下兩個小孩,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我就曾經向梅說,這輩子她注定是無法跟老公離婚的。
梅的父親十幾年前就去世了,可是,梅的噩夢卻剛開始。
梅是才藝班的老師,有時當個代課老師,過的自給自足的生活,她先生除了小孩的生活費及學費之外,是分文不給梅的。可是她娘家姐姐的婚姻也不好,姐姐一家四口的生活、弟弟也失業又離婚還有兩個小孩、老母親的生活,全部都得仰賴她。因此,她就必須租屋來安頓自己娘家的所有人,弟弟又常藉酒裝瘋,狀況連連。多年來,我看她疲於奔命過得相當辛苦,。
前些日子,當梅跑來告訴我,為了扛起娘家所有人的生計,她已揹負三百多萬的卡債。而梅的孩子都已長大成人,孩子們也曾經跪求梅不要再理會娘家的人了,這是個無底洞;可是談何容易,梅的母親年事已高,根本沒有謀生能力,要她何去何從?難道要她流落街頭不成?
而梅的姐姐只顧自己的丈夫及小孩,自己的母親她寧可不聞不問;她的弟弟更甭談了,當然她母親的一切全由梅來擔待。梅的弟弟沒錢花用就伸手向母親要,梅的母親就轉而向她拿錢了,唉,真的是無底洞啊!
梅這幾天又跑來找我,埋怨她母親,不體諒她的辛苦,花錢都不撙節,一個人吃一餐素食便當竟然要一百三十幾塊,我也認為梅的母親太不惜福了;我與母親出去吃個素食便當,兩個人加起來也才不過這個價錢而已,也難怪梅心裡會不平衡。
這些年,梅與先生過的是貌合神離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她先生婚外情卻從不間斷,梅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去快活;更誇張的,有一回正好他的感情空窗期,他還恬不知恥的央求鄰居幫他介紹女朋友,孩子們都勸她離婚算了,何必守著這種男人。
梅告訴我,像現在她的窘境,離婚後她根本沒有安身立命落腳之處,至少目前她還有棲身之所,也還有一點餘力照料自己的母親,只想盡最後的孝道,就算欠她母親的,這輩子就將它還完吧!
母親這幾天告訴我,梅的母親向她說,若不是梅是她的女兒,她一定會向梅下跪感恩的,聽起來真的是心有戚戚焉。
我常說梅是九命怪貓,假如換過別人早就想不開了;也大嘆老天爺對她實在很不公平,也盼望梅能儘早脫離這個泥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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